了改变。
相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明显是急流勇退,才是最佳选择。
安南除了距离京中亲朋远了点儿,剩下的全都是优点。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黔国公府和镇远侯府用三百年的信誉,替汉水侯府背了书。
在皇帝和百官眼中,安南是比云南更偏僻的穷乡僻壤,收复这里更多是为了大国面子。
没有数十年的经营,朝廷都不会在当地设立州府衙门。
毕竟,云南是大虞朝最重要的货币产地,安南现在看起来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锦衣卫盯着,数据都是李牧自行上报。
农业生产资料,直接套用广西的数据,然后削减几分。
矿产都不需要造假,安南国在这方面的开发,本来就刚刚开始。
除了煤矿和铁矿外,金矿和铜矿产量都不高,银矿更是少的可怜。
同为岭南的一部分,这样的数据,正好符合士大夫们固有的认知。
“侯爷、夫人,京中传来急报,朝中出大事了!”
管家急匆匆赶来说道。
顺手接过密信,扫视了一遍后,夫妻两人瞬间脸色大变。
本以为首辅突然去职,事情就够大了,现在居然还冒出了盗匪截杀首辅。
“夫君,这该不是……”
话说到一半,景雅晴突然闭嘴。
怀疑皇帝,可是大不敬。
虽然勋贵们私底下,就没少吐槽永宁帝,但这次的事情不一样。
如果真是永宁帝干的,刚刚安稳下来的大虞,又会激起新的风波。
“不知道!”
“好了,此事我们知道就行了。
在消息尚未公开之前,不要对任何人说。
无论是哪一方势力干的,都是要命的大事。”
李牧沉声说道。
手中的讯息太少,单从情报上的只言片语,想要推测真凶实在是太难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皇帝现在日子不会好过。
以大虞文官的作风,发生这种事情,肯定要趁机搞事情。
哪怕找到了真凶,永宁帝一样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
黔国公府。
“大嫂,我们该做决断了。
一直这么拖下去,公府手中的权力,就要被巡抚衙门全部给篡夺完了!”
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在云南经营了两百多年,黔国公府对地方的影响,早就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
地方衙门想从他们手中夺权,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到了这一代黔国公,情况发生了变化。
继承人年幼,无法主持大局。
国公府内部各房因为利益的缘故,经常内斗不休,这才给了巡抚衙门机会。
恰好又遇上了白莲教之乱,巡抚衙门趁机拿到了军队指挥权。
借助战争的机会,巡抚衙门清洗了不少公府一系的将领,导致黔国公府在军中影响力下降。
最近这些日子,巡抚衙门再次把触手伸到了铸币上。
云南盛产银和铜,从矿山开采出来,就地冶炼铸造成货币,再分发往各地。
封建王朝时期,替朝廷铸币,利润并不算丰厚。
可除了官钱之外,还有私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名义上矿产收归国有,实际操作中,个人私自采矿是屡禁不止。
作为地头蛇,国公府名下自然不会缺少私矿。
掌控着铸币权的黔国公府,相当于可以合法的铸造私钱。
全部都是一套磨具出来的,私钱成色和官钱一模一样。
没有编号印记控制,国公府每年发行了多少货币,谁也不知道。
除了国公府血赚之外,负责管理此事的人,一个个也吃的满嘴流油。
巡抚衙门伸手,相当于要断他们的财路。
尽管国公府依旧可以私自铸币,但绝不能像现在这么大张旗鼓的玩。
他们这些经办人的收益,更是会直接归零。
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大家都坐不住了。
“二弟,你先不要急。
公府在云南经营数百年,不是几名流官能撼动的。
巡抚衙门无非是试探一二,尚未直接采取行动,明显是在忌惮我们。
倘若他们真想要铸币权,那就给他们。
没有我们的配合,他们想要完成每年的铸币任务,可不是那么容易。”
坐在首位的妇人,一脸淡定的说道。
如果搁在几年前,她还真担心朝廷会趁机收复国公府的权力,让他们沦为普通勋贵。
现在无需操心了。
多了一个世镇安南的汉水侯府,朝廷就算要采取行动,也要考虑汉水侯的反应。
有人分摊压力,黔国公府就不再扎眼。
相较于能征善战的汉水侯,连继承人都未成年的黔国公府,还不值得皇帝忌惮。
有得有失。
正是缺乏忌惮之心,巡抚衙门才敢不断试探他们的底线,一步步蚕食国公府的权力。
“大嫂,权力让出去容易,要拿回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