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渐浓的暮色中回荡。
思浑河的浪涛,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岸边的血腥与哀嚎,唯有王廷军搭建的浮桥在夜色中依旧坚挺。
不知为何原因,塔阳古在逃跑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让人烧掉浮桥。
或许是担心断绝了后面士兵的希望,被绝望中的士兵们乱箭射死吧。
……
思浑河上游,王廷军大营。
十二面天子旗帜在晚风中轻轻的飘舞,营帐中的耶律直鲁古脸色沉重,满是愠怒。
看着帐中的王廷军众将领们,愤怒说道:“确定是东都的援军到了?”
一名皮室军将领缓缓地站起身来,只见他的胸前绑着一条白色的绷带,还有鲜血不断的渗出。
“陛下,确定是东都的援兵。”
“因为我们在对方军中发现了一些身穿白色甲胄的士兵,与上次北疆叛乱,金州的一支军队一模一样。”
皮室军将领一副肯定的模样说道,脸庞狰狞扭曲,不是愤怒而是伤口疼的啊。
今天,正是他的部队担任先锋,进攻北岸的七河军。
若是能一举攻破七河军自然最好,若是失败,也同样能够为下游的塔阳古大军分担压力,以免对岸的七河军分兵去阻击塔阳古。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部队已经踏上北岸,正对七河军穷追猛打的时候。
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忽然杀来,最终功败垂成,就连他自己也同样被一支箭矢射中了胸膛。
好在有身上盔甲的保护,否则他也只能躺着来见耶律直鲁古了。
但那种箭矢的确非常锋利,普通箭矢难以射穿的甲胄,对它来说却跟纸做的一样,一捅就破。
可是让他们这些王庭将领们好一番震惊。
“金州的军队?李骁?”
“该死的,金州的军队是怎么过来的?”
“来了多少人?”
耶律直鲁古不会忘记就是李骁那个狗贼攻破了虎思斡耳朵。
“这?末将还在查探。”
但实际上,在抵达七河之后,李骁只派遣了一小部分金州军,以及三千大漠军,前去支援九猛安合。
而他自己则是率领金州军主力,围歼了塔阳古的军队。
所以,现如今思浑河北岸的军队虽然有所增强,但数量少还是远不及王廷军的。
“制心呢?他麾下的两万大军呢?”耶律直鲁古又想到了远在东都的军队。
东都内乱,又有耶律制心的两万大军在旁牵制,东都的军队根本没有可能增援七河啊。
但是现如今,金州军真的就出现了。
耶律直鲁古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制心有多长时间没有传来消息了?”
“去,立马派人去联络,朕一定要知道制心大军的情况。”
耶律直鲁古厉声说道,在大帐之中走来走去,心乱如麻。
虽然他有好多个儿子,但是耶律制心的确是最出色的一个。
原本是准备让其积累军功,增强威望,为日后的接班做准备。
但是没有想到~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耶律直鲁古却是明白,耶律制心麾下的两万大军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些,耶律直鲁古只感觉脑门一阵抽抽,心中怒火燃烧,沉声喝道:“传令,明日一早,继续攻打北岸,将东都的援军死死的拖在这里。”
“遵命。”众将沉声喝道。
耶律直鲁古还是将希望放在了塔阳古的身上。
他要拖住七河军和东都援军,给塔阳古从下游突破,创造有利的机会。
时间来到深夜,耶律直鲁古连让妃子侍寝的心情都没有了,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因为担心耶律制心而久久不能入眠,嘴里来回反复一句话:“该死的贼子,若是敢伤害朕的儿子,等朕攻破东都,一定要将你们全家处斩。”
等到耶律直鲁古好不容易睡着,没过多久呢,外面忽然响起亲兵的声音。
“陛下,陛下~”
耶律直鲁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中的怒火开始滋生,语气中带着火气的说道:“什么事情?”
但他也明白,既然亲卫胆敢在深夜将自己叫醒,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发生。
果然,帐外响起亲卫的声音:“塔阳古将军回来了。”
听到这话,耶律直鲁古瞬间清醒,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
“快,让他进来。”
此时的塔阳古应该正在思浑河下游待着,若是速度快一些的话,都能冲到思浑河北岸了。
可是现在,塔阳古竟然丢下大军深夜来到大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片刻之后,塔阳古一身狼狈,满身鲜血的模样来到了大帐之中。
直接扑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说道:“陛下,微臣对不起您。”
看到他的这幅模样,耶律直鲁古披着一件羊皮毯子,急忙走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陛下,我军在渡过思浑河之后,便遭遇了金州军的突袭~”
“金州军动用了一种恐怖的武器,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