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芳来了以后,现在产业他是半点插不上手,都是夫人说了算。
好多过去给美佬、九十四军的孝敬一律被夫人克扣了。
看似是节源、节余多了。
但明显很多事情办起来越来越难。
不仅如此。
若非他多个心眼,生意来往人员名单都是用代号处理的,夫人就把倒钱的这些营生、证据全摸透了。
万一要爆出去。
指不定多少人会有麻烦。
但问题是,这女人很会来事把龙帮主哄的服服帖帖。
还给底下帮众隔三差五涨银元,很会收拢人心。
现在帮里人人眼里只有大嫂,没有二爷。
照这么下去,漕帮只怕得毁在这女人手上。
纪先生是有苦难言。
他快步来到了外边,见着了洪智有。
“洪秘书,二爷在打麻将。
“要是生意上的事,你跟我谈是一样的。”
纪先生温和笑道。
“老纪,二哥连见我一面的时间也没有了?”洪智有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道。
“他在打麻将。
“说了,麻将的事找他,生意的事找我和林小姐。”纪先生道。
“明白,当上甩手掌柜了。
“我这次本就没想找他。
“老纪,咱俩单独聊聊。”
洪智有往外边走去。
到了僻静处,两人边溜达边说起了闲话。
“这次来漕帮感觉变化很大,以前大伙见了我还打声招呼。
“现在都没人鸟了。”
洪智有道。
“哎,没法。
“林素芳这三个月,把他们的月资翻了两倍,搁谁都只认大嫂。
“人嘛,有几个不跟钱走的?”
纪先生合手叹了口气道。
“你呢?”洪智有问。
“我?
“我不缺钱,也无妻儿,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我就是想壮大漕帮,挣个心头满足。
“但现在看来,这里很快用不上我了。”
纪先生说道。
“怎么,林素芳要裁你?”洪智有道。
“到没有明说。
“但她前几天拿着帮主的印章,把财务彻底拿走,现在公司里的任何一分钱开销都要过她的手。
“我就是个摆设了。”
纪先生道。
“周炎、孙成他们呢?”洪智有道。
“被调走了,林素芳盘下了胜利道的两家赌场,让他们看场子去了。
“现在的漕帮安保防务成了林勃负责。
“别说你,我要见二爷也得搜身盘问。”
纪先生叹了口气道。
“林勃是谁?”洪智有皱眉问道。
“林素芳的大哥,鬼子没来之前,他们兄妹跟二爷关系很好。
“二爷对他很信任。”
纪先生道。
“有点意思。
“这是要一点点把二哥架空啊。”洪智有冷笑道。
“可不是。
“现在二爷成天不是打牌,就是逗鸟、养狗、赛马。
“美其名曰,有贤内相助,万事无忧。
“咱们瞧着着急,可人家就是觉的好啊。
“而且他已经着手准备婚礼了,我们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纪先生连连摇头。
“纪先生,美佬那边有什么动静?”洪智有问。
“依旧供货。
“这几天供货还那了两成。
“不仅如此,美佬从东南亚等地搞的烟土,正通过漕帮码头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津海和各地。
“林素芳为啥出手这么阔绰,就是走私烟土。
“只是她手里有另外一本账,我们看不到。
“而且,昨天菲尔逊将军还应约来府里打了场麻将。
“他们关系极近。
“洪秘书,说句不该说的话,美佬只认钱,有奶便是娘,咱们过去维护的关系正在一点点被这个女人蚕食。
“上次听二爷无意间漏出来的口风。
“她在打香岛船厂的主意。
“派人跟荣家接洽了好几次,林勃前不久还亲自去了趟香岛。”
纪先生道。
“有点意思啊。
“吃到我头上来了。”洪智有笑了起来。
“是啊。
“照这么下去,漕帮该改姓林了。”纪先生道。
“手段不错。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她背后的人。
“否则就凭她,不可能有如此布局。
“老纪,这事是冲着钱,更是冲着我来的。”洪智有道。
“洪秘书,你说二爷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林素芳的心思。”纪先生道。
“不是看不出来。
“他是在装糊涂。
“人一旦想成家,想传宗接代,兄弟就成了碍手脚的存在。
“林素芳天天在枕头边吹风,又一起滚床单,他不得为子嗣动点心思吗?
“装成是被美色迷惑。
“谁也挑不出理来。
“沉迷美色,不管事,甚至跟兄弟反目,这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