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马汉三不简单啊。
“再说了,郑介民这个巡查组是干嘛去的?
“柯淑芬一早就去了北平蹲点。
“不就是打着巡查的幌子敲诈油水吗?
“这点事委座和建丰心里明明白白,你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
“要不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呢?”
吴敬中知道他那点小心思,顺着毛捋道。
“谢谢老师。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只是自从上次刺杀林泰,我被毛万里拉下了水,建丰似乎对我很不满。
“这次在北平搞了这么大动静,按理来说他应该有所指示才对啊。”
李涯皱眉不解道。
吴敬中明白,这小子是急着在建丰面前表功了。
这个蠢货。
建丰沉默,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真要嘉奖,郑介民、胡宗南脸往哪搁,还不得炸了?
“嗯。
“你所言甚是啊。
“要不,我替你问问?”吴敬中装作很郑重的说道。
“太好了。
“有劳老师。”
李涯道。
吴敬中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拨号:
“津海站吴敬中,接二号官邸。”
片刻。
电话通了。
吴敬中一脸堆笑道:
“老同学,是我啊,敬中。
“对。
“李涯的事,我对着委座的像发誓,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参与,全程都是他独自侦办,独自处理。”
吴敬中一边汇报,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冲李涯眨了眨眼。
老师是真不贪功啊。
李涯在一旁感激不已的向他点头致谢。
“是啊。
“您听我解释。
“李队长去北平纯粹就是想跟陆桥山打擂台、比手艺。
“是,是。
“李涯心还是忠诚,出发点是好的。
“抓贪反贪,这是您一向的主张,估摸着也是上次刺杀林泰在您这丢了手艺,心里憋着气想找回场子。
“胡宗南那个手下倒卖物资,那是海量证据啊。
“且不论军心不军心,李涯推动处决了叶天化,那不也是您的意志吗?
“不能因为他胡宗南是‘西北王’就可以为所欲为吧。
“老虎屁股摸不得!
“李涯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吴敬中继续说道。
李涯在一旁听着,总感觉这画风不对劲,但又不敢问。
“好。
“我知道了,一定原话转达,绝不漏掉任何一个字。
“再见。”
很快,吴敬中挂断了电话。
“老师,怎样,建丰有,有何指示。”李涯迫不及待的问道。
吴敬中叹了口气,正然看着李涯:
“建丰让我转达你十二个字!”
“哪十二个字。”李涯两眼放光,激动了起来。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不堪大用!”
吴敬中一字一句,原话奉告。
“我!”
李涯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筛糠子一样颤抖了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被抽干了一般。
“李涯啊。
“上边有上边的考量,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在津海当差吧。”
吴敬中一脸同情的劝道。
“我,我只是不知道错在何处。
“上峰不明。
“我心有不甘啊。”
李涯眼底写满了失落与痛苦。
说着,他像丢了魂一样,不断的碎叨着:
“到底错哪了?
“错哪了?”
吴敬中冷冷看着李涯走了出去。
这人太单纯了。
只看到处决了胡宗南的心腹叶天化。
却不知道建丰为了保他,在胡宗南那也没少说好话。
归根到底,李涯还是不太懂政治啊。
大人物看事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小人物,要专注过程,结果往往是次要的。
李涯就是站在大人物的立场看事。
胡宗南惩贪,兵发延城。
马汉三平安脱身,继续担任北平民调局局长。
看起来似乎他做的都是对的,都起到了效果。
却不知道,他险些酿成了大祸。
这就叫短视、愚蠢。
这事要换了余则成,肯定不会去碰胡宗南的人。
当然,只能说洪智有设的计很成功。
既完美解决了陆桥山,又把李涯摁死在了板凳上,想要蹦跶是难了。
自己这个姑爷,已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了啊。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举国关注胶着的战事。
清晨。
洪智有从婉秋的怀里醒了过来。
“还早,再多睡会?”婉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