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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智有蹭了余则成一顿饭,两人在楼下客厅下着棋。
今天这盘棋,两人都下的很烂。
余则成有注意到,洪智有看了好几次手表,其中还接了一次电话。
今儿是搜寻袁佩林的最后一晚上。
一旦失败,明天李涯就该上位了。
时间所剩无几啊。
问题是,锄奸队的人已经暴露了,罗安屏是不灵了,强行再去找必然会被盯上。
余则成能依靠的只能是这位神通广大的洪秘书了。
“师弟,喝茶。
“你最近忙正事,我不多说你,忙完这茬赶紧给我练功啊。
“这玩意不能闲,一闲就很难捡起来了。”
翠平给他俩续上茶水,还不忘叮嘱洪智有几句。
“是,师姐。”
洪智有恭敬点头。
“嫂子,你喜欢听戏吗?”洪智有突然问。
“听戏?
“喜欢啊,以前我们村听戏可稀罕了,得赶上地主老财过大寿才能听一场。”翠平道。
“那就去听戏,顺便带把刀。”洪智有道。
“带刀干嘛?”余则成和翠平同时惊愕看着他。
“袁佩林很可能找到了。
“就藏在鼓楼的那个戏班里。”洪智有气定神闲的落了一子。
“藏在戏班里?
“老陆不是派人查了两次,抓的是李涯的小舅子张文顺。”
余则成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套中山装。
翠平也很识趣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他们都知道洪智有向来算无遗漏,既然确定了,八成就不会差。
“这正是可怕之处啊。
“谁能想到李涯设了连环套,把自己的‘小舅子’搭了进去。
“那个班主会连命都不要的配合他呢?”
洪智有喝了口茶,起身抖了抖略酸的手脚。
“你是怎么知道袁藏在戏楼子的?”翠平换好黑色练功服,一边扎着腰带走了下来,顺嘴插了一句。
“我让老谢请他吃饭,老谢放了戏曲。
“李涯完全没反应。
“一个对戏曲没反应的人,隔三差五去听戏,这不很可疑吗?”
洪智有笑着反问。
“这个李涯,真是成人精了。
“你说谁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不迷糊?
“连站长这么老谋深算的人都把戏楼排除了,这招太高抬绝了。
“现在我怀疑,他追求那个旦小女友也是逢场作戏。
“李涯恐怕从回到津海的第一天,就在为抓到大鱼做准备了。”
余则成一脸不可思议的叹道。
“找到了,这该死的叛徒就活不了。”翠平眼中杀气一凛,开始换布鞋。
“不是,翠平你……你要干嘛?”余则成眼皮发颤,喊住她。
“你没听我师弟说去杀人吗?”翠平反问。
“你真去啊。
“执行任务用不着你,万一又是李涯的圈套。
“这不是一个个往火坑里送吗?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余则成连忙拉住她。
“师姐,你是一听要打架杀人,比过年吃肉还香啊。”洪智有笑道。
“那必须。
“过去杀一个鬼子、汉奸,可以多领十发子弹。”
翠平憨笑道。
“咱们是去真看戏。
“但不去鼓楼,去升平戏院,梅大师的弟子专场。
“对了,站长和蕊蕊妈也会去。”
洪智有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戏票。
他也不喜欢看戏。
但今晚这出戏,必须去,还得有站长和保卫科李涯的暗线。
要不然袁佩林出事,李涯纠缠起来很麻烦。
“对,看戏。
“快要开场了,去把衣服换了。”
余则成会意,连忙道。
“锄奸队都暴露了,我不去,谁杀那个狗叛徒啊。”翠平大嘴一撇,不高兴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
“王亚樵的兄弟。
“手艺绝不在师姐你之下。”
洪智有笑了笑,宽慰道。
翠平没作声。
等出门上了车,她问余则成:“王亚樵是谁?”
余则成扶了扶眼镜,组织语言道:
“一个很厉害的杀手,一度是委座的噩梦。
“一度?
“那他人呢?”翠平不解。
“被戴笠害死了。”余则成道。
“天杀的戴笠,活该他坠机,就这么死都便宜他了,就该千刀万剐了他。”翠平大骂的同时,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到了戏院。
梅秋菊和翠平坐在一块聊的火热。
洪智有跟吴敬中坐在一块,余则成挨着翠平坐在最外边,很识趣的没有掺合。
“有把握吗?”吴敬中问。
“找人的是专业的。
“杀人的也是专业的。
“不管有没有把握,成败都在今晚了。”
洪智有压低声音道。
“希望这出戏看完,就能收到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