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大喜事。”
恰此时梢间里传来四哥儿哭闹声儿,邢夫人唬得紧忙起身:“又怎么了?”
帘栊一挑,苗儿哭笑不得道:“四哥儿啃自个儿脚丫子,许是啃得狠了,这会子正哭着呢。”
邢夫人面上又是一哂,咕哝道:“怎么跟他爹一个德行!”扭头与迎春道:“既说定了,那你得空便去远哥儿处坐坐。我先管着四哥儿,这会子就不多留你了。”
迎春赶忙起身应下,心下却暗忖,大老爷与四哥儿一样?这是什么毛病?
待领着司棋出了三层仪门,那司棋张口欲言,却见二姑娘蹙眉思量,便暂且止住话头。
一径进得园子里,正瞧见绣橘提了食盒回转,司棋便招呼两声,待其到了身前又道:“远大爷可回来了?”
“回了。”绣橘道:“五儿来提食盒,瞧俺乐滋滋的模样,远大爷一准儿是回来了。”
“姑娘?”司棋在一旁撺掇着迎春。
迎春低声道:“先用过饭食再说。”
二姑娘心下灵秀,只一路沉思便将自个儿与宝姐姐比对了个周详。论门第,迎春自是高宝钗一头;论姿容,二姑娘不及宝姐姐;论心思能为……迎春自认不输宝钗。
且宝钗有个哥哥拖累,她有个不着调的爹爹拖累,大家大哥别说二哥,不过相差仿佛。
那远兄弟心思远大,前二年一朝发迹,便不停地往房里收嫽俏的女子。待到了今年,果然便收敛了。许是其心下也知这般恣意无度也无甚意趣,反倒是那两情相悦更让人得意。
府中传言远兄弟与宝钗,或许是有的。只是那金玉良缘如今还没个说法,只怕薛姨妈也不会让宝钗与远兄弟明目张胆的往来。
如此,可不就是她迎春的机遇?且不说迎春心下本就生出几分倾慕之意,单只是为了摆脱东跨院掣肘,迎春便愿意拼力一搏。
她素日里藏拙只为来日出阁后能自在些,如今这般情形,自是再也顾不得藏拙了。
于是回返缀锦楼,略略用过饭食,二姑娘不待司棋催促,便领了两个丫鬟下楼来往那清堂茅舍而去。
谁知才出了紫菱洲,迎面便撞见相携而来的探春与惜春。
三姊妹聚在一处,惜春便笑道:“我与三姐姐正要去寻二姐姐呢,二姐姐这是要往何处去?”
迎春笑着坦然道:“前一回便与远兄弟说定了,那书稿瞧着极为有趣,方才听闻远兄弟回来了,我便赶着过去借阅书稿。”
惜春颔首道:“如此,那我与——”
话还不曾说完,便被三姑娘探春隐蔽地扯了扯。惜春虽不解,却赶忙止住话头。三姑娘探春已从二姑娘迎春面上瞧出了些许不同来。
仔细端详,只见迎春面上虽噙着笑,眸中却满是一往无前的决绝。探春比惜春年长一些,对那人事儿一知半解,却也瞧出了端倪。略略思量,便祝福道:“既如此,二姐姐快去吧,我这会子食困,便与四妹妹先回了。”
“好。”迎春颔首应下,与两个妹妹别过,深吸一口气便往清堂茅舍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