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买一根老参?
袭人就道:“也是不大凑巧,既如此,我去外面寻旁的郎中就是了。银钱倒是不缺,回头儿若是不够用,我再寻你。”
宝玉不疑有他,颔首应下,随即又吩咐人给袭人预备了马车。袭人转头乘车回返自家自是不提。
此时凤姐儿院儿里,听闻巧姐出了儿,王夫人紧忙别过薛姨妈,急急而来。
又有贾琏寻了王太医、鲍太医二人,待仔细诊治过,王太医便拱手笑道:“替夫人、奶奶们道喜,姐儿发热是见喜了,并非别病。”
王夫人、凤姐儿听了,忙遣人问详情。那王太医隔帘回道:“病虽险,却顺,倒不妨。预备桑虫、猪尾要紧。”
凤姐儿听了,先行将王夫人劝回,旋即急忙寻了平儿依医嘱而为。
打扫屋舍供奉痘疹娘娘,吩咐丰儿传话厨房忌煎炒之物,命平儿给贾琏移房,又打发婆子寻了大红尺头为亲近人等裁衣。
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却说王夫人离了凤姐儿院儿,不免唉声叹气,一则因着巧姐出痘,二则方才省亲过,家中正要人主持拾掇,偏生这会子凤姐儿不得空,这万事可不就要压在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做惯了甩手掌柜,素日里吩咐一句,自有下头人去处置,又何曾这般事无巨细处置过庶务了?
正是心下发苦之时,偏生甫一进得自家院儿,便听得赵姨娘自一旁小院儿跳脚骂道:“……天杀雷殛的黑心肝!环儿早不闹肚子,晚不闹肚子,怎么偏赶上贵妃归省就闹了肚子?
你们哄得了旁人,哄不了我!不就是嫉恨环儿得了老爷看重?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有种冲着你赵奶奶使,看你赵奶奶不把你那牛黄狗宝给掏了出来!
环儿才多大?黑了心肝的下流种子,干下这等缺德事儿,难怪你下不出蛋来!”
这等污言秽语入得耳中,莫说是王夫人,便是随行的周瑞家的也皱眉不已。
王夫人就道:“实在太难听了,快去让她住嘴!”
周瑞家的赶忙应了,扭身进了赵姨娘院儿,三两句便让那赵姨娘哑了火儿。
过得须臾,周瑞家的到得正房里,王夫人就问:“扫听清楚了?”
周瑞家的笑道:“还是因着环哥儿吃坏了肚子。前一回便是胡太医瞧的,开了方子,谁知非但不见好,反倒拉水起不来床来。这回胡太医又来,便说定是吃了巴豆之故。
太太也知赵姨娘素来听风就是雨,刚好瞧见周姨娘路过,便跳着脚的骂了半晌。”
王夫人撇嘴道:“环哥儿才多大,谁有心思对付他?”
周瑞家的赔笑应下,心下却暗自思量,只怕这回赵姨娘是在指桑骂槐啊。王夫人自然不在意赵姨娘母子,可赵姨娘极得老爷宠,连带着爱屋及乌,对那环哥儿也极好。
王夫人不在意,陪嫁的八户陪房又岂会不在意?虽明知贾环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可为着以防万一,下了巴豆让贾环闹几日肚子也是寻常事……就是不知此番是谁下的黑手了。
略略闲坐,旋即便不迭有管事儿婆子入内请示,王夫人一一答对,亏得周瑞家的在一旁提醒,这才不曾生出错漏来。
王夫人处置半日,难免心力交瘁,不由蹙眉道:“我到底上了年岁,可不比年轻那会子了。可惜巧姐儿这一病,我都不知该使唤谁了。”
周瑞家的不知王夫人私底下撮合宝钗与陈斯远,便笑道:“太太哪里没使唤人?我看姨太太家的宝姑娘最是周全,何不将宝姑娘叫来?”
王夫人心下一喜,旋即又蹙眉摇头:“不可不可。”
若她此时使唤宝钗,岂不是让外人以为自个儿认定了宝钗这个儿媳妇?
见其摇头,玉钏儿便道:“太太,我看三姑娘也是个爽利周全的。”
王夫人思量须臾,便颔首道:“左右不过十来日,你快去将探春叫来。”
玉钏儿应下,赶忙去寻探春。
探春这会子与迎春、惜春一并都在荣庆堂,忽而听闻太太找自个儿,心下自是愕然不已,只当赵姨娘又惹了祸事。心下惴惴而出,待玉钏儿说过方才略略放下心。
及至王夫人院儿,王夫人便扯了探春道:“我如今也没个可使唤的,你年纪也渐长,不若明日便来房里学着处置庶务。”
探春心下欢喜不已,赶忙屈身一福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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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陈斯远日暮时才归,往前头归还了马车,便大步流星往自家小院儿而来。
他这日别无旁事,不过是与尤三姐一道儿往人市选可心的仆役。大顺此时虽值盛世,可小冰河还有反复,洪涝干旱交替而来,自是不缺过不下去、卖身为奴的人家。
陈斯远忙活一日,这才选了六户人家。其中一户乃是木匠,其余都是拖家带口的精壮汉子。
呜呜泱泱二三十口子人,自是不好尽数安置在新宅。陈斯远又与尤三姐赁了一处杂院,直到此时方才回返。
他一路上思忖胶乳营生之事,又想起不日便是宝姐姐及笄。这及笄自是要比寻常生辰要隆重些,贺礼自然也要格外用心。
正好这几日便要试着硫化胶乳,干脆打发那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