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清高,这等事儿素来不屑一顾。是以我那日才说,姨太太合该去寻大老爷。”
薛姨妈蹙眉道:“快莫提了,你那姨夫是什么情形我还不知?若求了他去料理,只怕事儿没办成,银子几千、几万的就用出去了。只怕薛家还有余钱,这事儿啊,就办不成。”
陈斯远心下暗笑,大老爷贾赦贪鄙无状,若薛家求上门,说不得就会敲骨吸髓。
思量着颔首道:“是了,原是我想差了。那姨太太可去东府问过?”
“嗨——”薛姨妈蹙眉叹息,道:“我与西府粘着亲,东府又与我何干?冒然求上门去,只怕也得不了准信儿。”
“这——”陈斯远道:“姨太太这般说,我倒是没了法子。”
谁知薛姨妈却道:“怎么没有?远哥儿既指了门路,料想必能寻到门路。今儿个我算是豁出这张脸面了,好歹看在亲戚一场,远哥儿定要帮我这一回。”
说话间薛姨妈见陈斯远面上为难,干脆咬牙起身,竟朝着陈斯远拜了下去。
陈斯远哪儿敢接?赶忙起身避过,又上前虚扶。谁知薛姨妈直挺挺拜下来,这虚扶就成了搀扶。她身子丰腴,远非尤二姐、尤三姐可比,陈斯远虽转过年来长了气力,却一时不查被其拖得身子往下一沉。
二人好似角力,偏此消彼长,这力气始终使不到一处。于是薛姨妈‘诶唷’一声跌坐地上,连带着陈斯远身子前倾竟扑在了薛姨妈怀中。
许是母女二人朝夕相处之故,那薛姨妈身上竟也沾染了些许宝姐姐的气息,闻着凉森森、甜丝丝的,自有一股子别样的幽香。
此时不过初秋,正房门窗大敞四开,便连院门都不曾关了门扉。陈斯远倒是不曾多想,紧忙挺直身形道:“姨太太这是做什么?”
谁知薛姨妈却呆愣愣地瞧着他,须臾霞飞双颊,忽而偏了头去含混道:“我,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
陈斯远又不是吴下阿蒙,眨眨眼便知薛姨妈的心思,继而心下古怪起来。暗忖自个儿莫非体质特殊不成?这贾家的姑娘不见得待自己如何,怎么太太、夫人都对自己生出别样心思来?
也不对啊,那邢夫人是自个儿要挟着用了强,眼前的薛姨妈他可什么手段都不曾用过啊。
眼见陈斯远说不出话来,薛姨妈心下一动,只道这远哥儿竟也与自个儿一般心思,又情知二人此时情形不妥,便半是欣喜半是赧然地开口道:“远,远哥儿,不,不若咱们还是起来说话吧。”
“啊?”陈斯远霎时间回神:“啊……姨太太说的是。”
陈斯远赶忙爬起来,又犹豫着探出手,不知该不该去扶薛姨妈。谁知薛姨妈竟偏了头去,抬手搭了陈斯远的手,撑着身形,脸面羞红的起了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