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欺瞒!是不是万骑马崇?他近日与你同出同入,是不是他逼你去刁难张氏?你何事为其所执?速速道来,所犯何事便当何罚,圣人当面,我也决不轻饶你这逆子!”
王毛仲见他一脸惊慌呆滞的表情,便又怒声喝问道。
“是、是马崇……他、他逼我,因、因去年出城游猎,堕伤几匹内闲御马,马崇为我遮掩。是、就是这事,他凭此向我讨要侍婢,否则便要将事奏于阿耶。阿耶治事严明,我、我恐事为阿耶知,所以才……”
王守贞总算还没有太傻,总算在乱糟糟的脑海里找出一桩情况还算轻微、可以拿出来说的事情打算敷衍过去。
张岱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诬蔑竟还真榨出来点东西,可见这货平日里仗着他老子在北门的权势,真的是干了不少违规犯法之事。
他当然不想让这货轻松糊弄过去,当即便又大声道:“不对,不是这一事!你之前明明说是长安旧事,如今怎么又说去年事,是不是存心搪塞!”
“不,就是、就是这件事,没有别的事!你听错了、不对,是我说错了,我当时惊恐、口不择言……”
王守贞这会儿都要急哭了,脑门上汗水滚滚流淌下来。
“那你之前还诸多虚言诈辞,诬我与你家奴淫奔,当真可恨!”
张岱又怒声说道,旋即他才又向皇帝作拜道:“臣性疏狂、好交友、尚义气,日前王守贞和颜相邀,便道是志趣相投之人,故从与游,推心置腹。
不意人心险恶,竟然遭此责难,但仍念其一餐之惠,不忍裂席仇之。唯今事扰于至尊、恐圣听蒙蔽,才据实自辩,虽霍公之威不能阻我进奏实情。
今王守贞自袒其失,曲直可见,臣恨无识人之明,但仍盼前所相交谋略之事能益于人间。日前惠妃所使往河南河北救灾之内官黎氏日前有言,灾区牛疫渐行,急需药物救济。
恳请霍公勿违前志,开仓施药、义救灾民,如此即便不敢再与令郎相交,但仍仰慕霍公之大臣节操。”
王毛仲这会儿心情自是愤懑至极,听到这小子居然还在惦记他费人力物力、并利用职务之便从陇右牧区搞回的兽药,一时间也是气闷不已。
他本来不欲理会这小子的敲竹杠,可是看到圣人神情仍然严肃,也知需要赶紧补救,于是便连忙说道:“此事某自知,稍后便会安排家奴施药救济。”
“疫情迅猛如火,霍公宿卫事繁,两者恐怕不能兼顾。但也请霍公放心,去年惠妃舍物救人,业已从洛阳向汴州布置不少舟车事物,能够妥善将物输送疫区,将霍公这一份仁善之心播撒于外。”
张岱却不让王毛仲糊弄过去,大宗牲畜防疫的药物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重要物资,只有诸官牧才能弄到,既然知道王毛仲手里囤积了这么多,那当然要想办法抠出来,反正这家伙刚才也义正辞严的表示不是为了赚钱。
他见王毛仲沉默不答自己的话,便又开口道:“霍公并不知我,或许心有迟疑。与河南、河北万千忧苦民众相比,我与令郎些许仇隙不过小事而已,虽然不可一笑释之,但也绝不会因此刻意阻碍霍公行善。
霍公但可将事付我,我自命人将物妥善送向疫区、分发受疫之家手中。今于圣人当面应承此事,若某行事不利,愿受国法惩治、并受霍公私刑作惩!”
圣人这会儿也开口道:“张岱豪义,事迹可闻。二子一份交情虽然处恶,但他并不深究需将王某作何惩处,反而担心日前所论之事或不能成,有此一节,可见心性。霍公将事付之无妨,毕竟稍后北门并内闲事也要肃正一番!”
“臣受命!”
王毛仲听到这话后顿时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事情还没结束呢,忙不迭俯拜顿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