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十三年袁枚以三百两白银购得此园,更名为隨园,袁枚死后也葬在此园。”
据福昌说,袁枚死后他的子孙继续经营隨园,因隨园声名远扬,许多人慕名造访欣赏园中景致。由於参观者眾多,导致隨园的门槛都被踩坏,每年都要更换一两次。
“凡两江地界典试提学以及將军、都统、督、抚、司、道,来金陵必游隨园,若逢乡试之年,应试士子总有一、二万人,而送考者、贸易者,又有数万人,合而计之,乡试之年游隨园者十万人左右。无乡试之年也有五六万之多。”
说话间,福昌笑著端起茶碗,“袁家后人倒也精明,凡游园者必收取铜钱,多则数十文,少则十文,又於园中设宴所供官员富商请宾宴客,一年下来凭这园子坐收数万两,如此,赵大人觉得袁家要是卖隨园,需多少银子能得?”
赵安认真盘算了下,不太確定道:“要是袁家每年坐收数万两,要想买下这隨园恐怕得一二百万两?”
这个数字是按袁家三十年收入算的。
也是后世通行的买断式算法,即每年收入乘二十年,或三十年。
“差不多这个数。”
福昌让幕僚调研的市场行情价跟赵安的估价差距不大。
赵安忽的咂舌:“这隨园如此值钱,那袁枚怎么只以三百两就购得了!”
“不奇怪。”
福昌给出的解释是隨园先后两任主人出事,所以在官员富商眼里这园子很不吉利,这就导致当年曹家八十多万两修的且接待过圣祖爷的园子无人敢接手,自然价值陡降。
但再降肯定也不是三百两就能买到的,光地皮就得几万两了。
也没其它特殊原因,就是袁枚用三百两购得这园子时,其担任的正是江寧知县。
言外之意这桩交易原本就是暗箱操作的结果。
显然,是袁枚这个知县利用职务之便侵吞了属於朝廷资產的隨园。
“袁枚只是区区知县,如此蛇吞象安能不为人揭发,其又死去多年,其子孙坐拥此园年入数万两白银,又何以无人揭发?”
赵安不是不知道县令一级侵吞朝廷资產有多狠,就是不解这袁枚人早就死了,怎么这桩明目张胆侵吞朝廷优良资產的事没爆出来的。
福昌脸色有点古怪,继而问了赵安一句:“听说赵大人同京里的和中堂关係很近?”
“这”
赵安也不知怎么说,只道和珅是他赵有禄命中的贵人,点到为止。
福昌当然不会刨根问底,於那轻笑一声:“若说和中堂是赵大人的贵人,那这袁枚就是和中堂的贵人。”
“噢?”
赵安一脸恭听下文状。
“.当年和中堂在咸安宫学读书,其师吴省兰便与袁枚交好,多次在袁枚面前夸讚和中堂才华出眾,袁枚便往宫学观之,结果和中堂对答如流,深得袁枚喜欢,当眾盛讚和中堂日后必成大器,又为和中堂题诗一首,令得和中堂名噪京师。”
福昌说的这件事不是什么隱秘事,京里人都知道,而且当年贵为和珅老师的吴省兰如今却拜和珅为师,一点脸面都不要。
这吴省兰现官居礼部右侍郎,其兄吴省钦则官居都察院右都御史。
兄弟二人皆为和珅一党。
袁枚与吴氏兄弟同时又是大清文坛的翘楚,同那明末钱谦益一样为文坛老宗师。
若单纯因这层关係,袁家未必保得住隨园。
还有一层更深的关係。
“和中堂所娶之妻冯格格乃朝中重臣英廉孙女,结了此亲后和中堂仕途大顺,未过多久便飞黄腾达,那赵大人可知这桩亲事是谁替和中堂做的媒?”
赵安斟酌道:“莫非也是那袁枚?”
“以和中堂如今的权势,试问,谁敢打袁家和这隨园主意?”
福昌笑而不语。
赵安默然,如果福昌所言属实,那和珅根本就不是凭藉御前巧对飞黄腾达,分明就是身为文坛大佬的袁枚、吴省兰等人给和珅铺的路,其更多的是利用了文坛舆论和妻子娘家势力这才成功入了老太爷法眼,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那句“典守者不得辞其责”,和珅照样能成功。
没办法,后台和势力摆在那呢。
况且和珅也的確长的帅,有才华。
感慨之余注意力不由回到重点,那朝天宫到底能卖多少钱。
福昌痛快给出幕僚们早就调研好的市场价,其道:“江寧学宫乃前明国子监所在,若拿到外面出售至少能卖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
赵安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位置比较偏僻的隨园都能卖二三百万两,这朝天宫就只能卖三百万两?
脱口便道:“福大人请的哪个皮包公司做的估值?”
“嗯?赵大人,你说的这皮包公司何意?”
福昌听的一头雾水。
“呃”
赵安意识到串台了,赶紧岔开,询问为何隨园能卖二三百万两,这朝天宫却只能卖三百万两的。
须知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如果隨园能卖三百万两,朝天宫的价格至少翻两倍,六百万两才合適。
要知道那可是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