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到湖州装龟孙的一个意外好处,如果指派个保守派的紫府带队过来,可能就直接顺着水尊的意思走了。
比如明诚道院的颜康,王玉楼的志向和利益诉求与颜康不是太接近,在水尊和神尊两位保守派大修士的压力下,同为保守派可修为只有紫府的颜康肯定是顶不住的。
余红豆是变法派的人,所以有所顾忌,也有所依仗。
其中的巧合,给王玉楼留了一线生机。
为什么说是一线生机?
水尊支持王玉楼推动的‘先推荐后选拔’,对王玉楼而言不是好事吗?
不是的。
如果这件事是王玉楼主动推动的,则王玉楼即便要顾及许多,依然能主导其中的很多细节。
而如今.
水尊从莽象成道、变法之前,便派人卡位了仙盟选仙司司印的位置,这个六万载的老东西,不是好相与的。
——
其实,是个金丹都不好相与。
王玉楼在溪竹的诱惑下选择主动踩了红线,主动接受了旋涡的反噬。
这里面,牵扯到变法派大宗梧南州大天台山的内斗,主导者是大天台山的东罗车仙尊。
溪竹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要找东罗车仙尊汇报的。
东罗车福地洞天内,溪竹正跪在师尊座下,汇报着此番的收获。
“.师尊,唯一的问题是,王玉阙踩线后可能太警惕,不会把这种事和莽象或其他保守派的大修士言明。
那我们就不好设计明诚道院了,最好由一个看起来不是我们的势力,传一传其中的关窍,把我们天台山内的矛盾公开化。”
溪竹的建议还行,就是可能会把与他接触过的、时刻被人盯着的王玉楼架在火上烤。
红线存在,而且很敏感,王玉楼过度与变法派势力接触,是犯忌讳的。
即便是在洞天内,东罗车仙尊也不以法身现世,他的尊位上,坐着的是个灵木制成的傀儡灵宝。
傀儡的身形为一只庞大的野猪,但没有口,面目更是模糊的厉害,鼻子、眼睛等等皆无。
不过,这些外形上的差异都是小事,此傀儡妙用非凡,东罗车可以通过此灵宝直接用神识和人沟通。
‘能不能成,都别急,王玉阙还有用,他那老丈人是仙国的国相。
未来,说不定他或他那老丈人会有一番作为,所以我们要先等等。
你要相信王玉阙这种小年轻的谨慎,他还没开紫府,当然懂得守规和忠诚的重要,故而一定会通知莽象。
至于明诚道院,设计成功与否都不重要,靠扩张缓解内部压力是死路,没有头的。
赢了,我们和虓虎继续合作,输了,我们就顺势而为直接一分为二,如此即可。’
从这里也能看出王玉楼的水平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在进步。
他对湖州之变的处理,与东罗车仙尊对大天台山内外之事的处理具有相当的一致性。
这不是巧合,而是近乎于绝对理性的大修士气魄在具体实践方法上的统一性。
可、不可,都是可,如此才能动。
只有未动先赢,或者说至少锁定部分胜机,才是尝试下场博弈,从而进一步谋取胜机的前提。
如果下场是为了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赌赢,从而扭转局势.即便运气再好的存在,终究有一天会输的。
当然,这种博弈原则只适用于最聪明的和最强的那批修士们,其他底层劫灰,可能都看不懂这种规则。
他们还指望仙盟放开对筑基修士的限制,从而酣畅淋漓的斗法,积累资粮突破紫府——一步到胃的成为仙尊们桌上的食物呢。
“宗门真的要分开吗,师尊,这事做了,可就很难有回头路了。”
溪竹确认着师尊的意思,希望帮师尊进一步下定决心,这关系到他的修行和未来发展。
如果大天台山四位仙尊勉强维持的局面长久的发展下去,他注定是没有金丹的机会的!
所以,看似溪竹是在问东罗车的安排,其实是反向帮东罗车下定决心。
王玉楼的判断没错,溪竹这狗东西装的很拟人,但反而是把厚黑做到了极致的存在。
‘我也不想分开,变法的事情是小事,但虓虎是个蠢货,忍了这么多年,我忍不下去了。’
东罗车少有的表露出了某种情绪化的特质。
一个宗门四位仙尊,真的太挤了,能忍几千年,已经是东罗车的极限。
再忍,道心可能都会受影响,决策可能都会不理智——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理智了。
抱怨的话完全没必要和弟子说,而且还把情绪流露的这么足
只能说,一个宗门四位仙尊,就和群租房一样,确实挤得厉害,能把金丹大修士都挤得嗷嗷叫。
或许,这也是大修们渴望独尊的原因吧?
对四位仙尊而言,大天台山太挤。
对站在顶点的毕方、太和水而言,大天地就不挤了吗?——
李海阔战战兢兢的跪在莽象山的道场大殿内。
莽象则是化作一团不断蠕动的白雾,好似一朵被人从空中摘下的浓云,于大殿中央的尊位上漂浮。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