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袁道深,在玉楼的突然发难下,竟有了几分满是怨气的小媳妇的感觉。
然而.
“道深长老,不用和我传音,有什么话,您可以摆在明面上说。
莽象祖师教导我王氏英华老祖时,曾说过‘一个修仙者,想要得到道友们的认可,就要做正派人,说正派话,蝇营狗苟的事情,要少做。’
英华老祖深以为然,便把此话记录在了王氏的家训中,玉楼从小受此影响,不太喜欢传音沟通。”
在宗门法度的保护下,拽起袁道深的脸,王玉楼提起胳膊反复抽。
可以说,这一巴掌,虽是狠狠抽在袁道深脸上,却爽在在场的诸多长老心中。
太爽了啊!
玉楼,好样的,真精神,太棒了,不愧是安北国王氏子,不愧是莽象一脉,太棒了!
“哈哈哈哈,玉楼,你哈哈哈哈,玉楼,你咳!咳!咳!”
浊阴生实在太开心了,他多少年都没这么爽了。
指着王玉楼,他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太过开心,竟咳嗽的厉害,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出来。
“王玉楼,咱们走着瞧!”
袁道深撂下一句狠话,就想走。
“有些人啊,活了几百岁,成了筑基,修了神通,到头来还和练气弟子计较。
要我说,这样的人,就不配做我滴水洞的长老!”
林孟尧见袁道深想跑,当即拦到了他身前,一边嘲讽一边拦。
跑什么跑,事情还没说明白呢。
“道深长老别急着走,你说王玉楼要杀害长老,大逆不道,玉楼说你要杀他灭口,咱们要把误会解开,急着走算什么,落荒而逃吗?”
面对修为远远比自己强的袁道深,林孟尧一点都不怕——不过是宗门内斗的日常而已。
以往还有打起来的时候呢,这才哪到哪。
内斗,远远比对外斗更激烈,尤其滴水洞还是二元真人制,两派一派一位真人,谁也不怕谁。
你袁家这些年狂点,随便你狂,早晚会衰落的。
到那时,又是我们压你一头。
“好了,诸位师弟,莽象祖师的话,咱们要记在心中。
‘做正派人,说正派话,蝇营狗苟的事情,要少做’。
真好,真好啊!
道深,你也不用急着跑,咱们去滴水天大殿,在仙尊面前论个明明白白。
碧水宫弟子王玉楼以练气四层修为,意图杀害滴水洞的第一筑基,这可是大案、要案。
不搞清楚,怎能服众,诸位师弟,你们意下如何,哈哈哈哈咳!咳!咳!我不行了,咳!咳!咳!”
见浊阴生带着众长老一起笑,一旁的玉楼绷的很艰难。
实在是袁道深扣的帽子太可笑、太荒谬了。
王玉楼练气四层却意图杀害滴水洞第一筑基,行大逆不道之事.
这玩意儿,有一种强行铁证如山的荒谬感。
也是袁道深刚刚实在气急,才会给浊阴生如此羞辱他的机会。
不过,浊阴生身边的人不少,老袁的盟友也多。
见老袁都快被围圈踹了,曲云间清了清嗓子,再次出言转圜。
“诸位师兄、师弟,现在是莽象祖师证金丹的关键时刻,祖师的事情,是红灯照的大事,也是我们滴水洞的大事。
越是在这种时刻,咱们滴水洞越要紧密的团结起来,把力气拧成一股绳,不能因为意气之争,就破坏团结、破坏大局。
玉楼,你说是不是啊?”
袁道深狗贼之前在袁府不断施压,为什么玉楼能一直忍?
因为,卷入斗争确实会极大的影响玉楼的修行,一旦失败,更是会损失惨重。
现在就是个例子。
在玉楼那一嗓子召唤众筑基后,曲云间、袁道深等为一阵营,王玉楼、浊阴生、林孟尧等为一阵营,已经进行了多轮博弈了。
其中有两个关键,一个是玉楼和袁道深明面上的矛盾,即双方动手了,玉楼手里还握着无相剑符,空气中残留的剑气痕迹长老们也看的明白。
另一个,则是暗中的矛盾,即袁氏豢养的铁鼍龙袭击河湾渔港一事。
后者,才是双方博弈的关键。
在博弈中,玉楼坚定的选择了矛盾公开化、扩大化,是为了自保。
但因为他担心自己被人——主要是浊家利用,所以他抬出了莽象祖师——这一点在内斗中是可以用的,和与袁道深博弈时似真似假的以模糊说法抬悬篆真人不是一回事。
王氏给祖师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如果王氏的人在内斗中不能拿祖师当靠山,那祖师又有何用?
在玉楼抬出莽象、点明王氏与莽象祖师的紧密关系后,既是继续给袁道深压力与威慑,也是一个特殊的入伙申请——浊家没资格把我当棋子。
面对玉楼的申请,浊阴生第一时间给出了确认——向浊家一派的众筑基强调,这位不是小老弟,不是后辈,而是莽象一脉在滴水洞中的代表,是带着力量和势力入咱们派系的。
这其中,其实还有林孟尧及时站队玉楼的结果,有林家支持,玉楼的话语权也大大提升了,浊阴生也必须重视他——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