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的郎昆简直如救世主一般,一人一剑守护四方。
季忧耐着性子听完,随后就去找个地方炼体,准备等待这最后一场。
对于一场需要连唱数夜的大戏来说,中间片段或许会以激昂慷慨的斩妖桥段填充,但最后一场势必要交代一些不一样的。
不过当他于午后时分修行归来,却发现望月山上有些乱糟糟的。
远远看去,周围有些前来吊唁的小世家被堵在了门外,似乎不让进入了。
没等太久,远天之上就有无数修仙者从望月山飞出,带着惊疑与茫然飘去四面八方。
抬头看去,密密麻麻横布天空,如同蚂蚁搬家。
山麓的位置已经有百姓前来此处惶恐等到,见此一幕立刻噗通趴下,颤抖的身板传递出了惶恐与不安。
其实从第一夜开始他们就发现了,那些守着他们的仙人一开场就会睡过去。
所以他们并不是真的在跪,而是在蹲,或坐。
因为若是真的跪,不需九日,仅需一夜,他们就会把双腿跪废。
所以当看到仙人从山中飞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大不敬”的行为被发现了,全都在忐忑等死。
但等了许久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仙人走了。
季忧此时也看向了望月山那座偌大的仙宅,眉心忍不住稍皱。
因为就在刚刚,他捕捉到一股术法的气息在院中绽开,又迅速消失。
这是郎家老祖的大丧,按道理来说不该有人动武,而且吊唁未满九日,这些送葬者就匆匆离去,也显得十分古怪。
九向来是青云天下的吉数。
人族分九州,修道分九境,在第八日离开似乎是有些不合理数。
不过季忧等着要看最后一场,眼见着休息好的艺人已经聚集到了台前,便将目光收回,没有过多关注。
“有几个新人物……”
“穿的似乎很宝气……”
季忧打量着台侧,目光落在了那几个没见过的角色身上,不禁喃喃自语。
因为这出戏是要为了向百姓歌颂歌颂一些郎昆自己都不清楚的功绩,所以除了张冠李戴的郎昆之外,出场的人物除了妖魔,就是等待拯救的百姓。
百姓的装扮很朴素,都是灰衣灰裤。
但今日这几个角色的装扮,一看就不是百姓,这让季忧觉得或许会出现别的人物关系。
不过戏台开唱,山上就忽然有一群神色凝重的修仙者沿山而来。
戏班那位年轻的班主,刚刚准备登台的小旦、扮演了许多路人角色的老生都被叫了过去,几声呵斥之后,三人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慌张,回来便开始叫人收拾东西。
同时,那位老生也带着几个杂行匆匆离去,半个时辰后回来,还牵回了四辆板车。
紧接着,戏班的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装车,一车服装,一车道具,两车人,收拾到正午时分,打算扬鞭而去。
不唱了?
季忧微微一怔,随后迈步走向了班主所在的头辆马车。
“班主。”
“啊,是公子啊,莫某见过公子?”
戏班里的人其实早就注意过他,知道他每日都会在台下听戏,看他穿着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回话中带着卑微。
季忧向着山上的宅院看了一眼道:“我这几日一直听戏,见你们唱的极好,为何这最后一出不唱了?”
听到询问的老班主咽了口唾沫:“我们也不知道,就是说我们冲撞了天威,让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
“冲撞天威?”
“大概是觉得我们唱的戏不合适吧。”
季忧转头看了一眼那望月山顶处的大宅,发现不知何时,山道上已经有了修仙者在把守。
不过从他们衣着上来看,这些把守在外的并非是郎家子弟,而是山海阁的子弟。
班主见季忧沉思,不禁拱手开口:“敢问公子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的话,我们还要赶路。”
季忧回过神后拱手:“敢问诸位这是要去哪儿?”
“要回乡,这一出戏唱的极累,我等需要休息休息,少唱一场倒也算是好事。”
季忧闻声掏出一枚银子:“我有些事情想请教请教,可否与诸位同路?”
班主未敢轻易出手,而是有些警惕地的看着他:“不知公子想问的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们唱的那出戏我没听完,很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不然心中总是有些放不下。”
“这……”
季忧见他犹豫便又掏出一枚银子:“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我看你们的马车也不算拥挤。”
老班主思考半晌之后伸出手,将其中一枚小的拿走:“这些就够了。”
“多谢班主成全。”
“公子请上车吧,这仙家门前是非多,我们还是早些离去。”
季忧点了点头,随后坐上了马车。
随后马夫在前方挥鞭,车子开始缓缓而动。
这戏班子里的众人以凡人之躯,吃仙家之饭,走南闯北一直都十分谨慎,不会问什么就说什么的。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秘密要保守,而是因为他们害怕说出去的话若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