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也没有。
智慧大师无动于衷,师妃暄顺他的目光朝东望去。
她没见到异常,见周奕没作表示,便也不问。
他们的注意力,已被前方景象吸引。
朝水支流穿过顺阳,将内城一分为二,内河宽约两丈,隆兴寺所在,正靠近内河最深之处,这里架设了一座高大木桥。
隆兴寺,就在桥北。
这是城内最大的建筑,此时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人前。
因为靠外的院墙,全被推倒,叫门口几棵参天古柏,显得有些突兀。
宽阔坛场中央,有一口铜钟。
周围植了些银杏、柏树。
往上是斗拱层迭的大雄宝殿,单檐庑殿顶,黄色琉璃瓦。
一排香鼎在铜钟之后,大殿正前。
平日里,此刻正是香客不绝,香火旺盛的时候。
现在却半点檀香味也闻不着。
一位身着黑色袈裟的高瘦大和尚,正结跏趺坐于莲座上,他身后正有一尊佛像。
那佛像被捥去双目,割掉双耳。
大和尚前方,还坐着近二十个沙弥,脑门光亮,正在听那大和尚讲经。
在坛场另一侧。
立着诸多诡异棺椁,上百名黑衣高手魔气森森,静默而立。
他们无喜无悲,无色无相,竟与隆兴寺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们才是寺庙中的真佛。
“咚~!咚~!咚~!”
震动古城的脚步声再响,冠军城大军,就在对岸,齐刷刷停下脚步。
以双方的人手,此时只需将兵刃投入水中,内河顷刻便能断流。
佛门的人看到那着黑色袈裟的大和尚,既愤怒,又难以置信。
两边人马对峙,远处有大批不怕死的武林人前来凑热闹。
“师弟!”
同为净念禅院四大金刚的不痴高喝一声。
可不贪和尚还在讲经,恍若未闻。
周奕看了看对岸那名身披金色铠甲的凶厉壮汉,晓得是朱粲本人。
不过,冠军城的军阵也比较克制,没有凑近。
与杨镇、老单交换过眼神,周奕一步飞跃内河。
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能瞧见他朝隆兴寺坛场棺林走去。
周奕感觉到众多视线,来自四面八方。
南阳道佛两家众多高手齐齐跟上。
隆兴寺中的人也动了,四道身影从棺材上一点而下。
为首之人着一身僧衲,身形矮胖,眼中冒着两团鬼火,气息雄浑无比。
看到智慧大师时,他眼中的鬼火跳动了两下。
转到周奕身上时,眼中鬼火连连跳动。
丁大帝、尤鸟倦、金环真也互相对视,看向这道门老妖。
周老叹正准备朝周奕递话,没想到,不痴、不惧两大金刚,已是忍无可忍,抢先冲了上来。
“周老叹,速速放人!”
周老叹听罢霸气一笑,朝不贪和尚指去:“本宗主何时束缚过他,谈何放与不放?”
他目光朝不痴、不惧身上打量。
“两位功力深厚,可久居禅房,境界太次。若是入我棺宫,参悟武道之极,立时功德圆满,成就武学宗师。”
“虽然你二人曾入冠军城打杀,但本宗主既往不咎。”
大帝的僵尸脸上露出一丝麻木笑容:“师弟还真是大度。”
尤鸟倦嘲讽道:
“佛门常说立地成佛,我们便给他们一个立地成魔的机会。”
智慧大师往前一步:
“上一次见面时,几位躲躲藏藏,远没有今日这般风采。”
大帝笑容消失,冷起脸来:
“老秃驴,你休要装腔作势,听说你被老妖婆重伤,今日能否走出此城,可还是未知之数。”
霎时间,双方气势鼓荡。
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动手。
周奕与周老叹对视了一眼,彼此没有说话。
不痴、不惧则是看向不贪和尚。
不痴又喊道:“师弟,你难道听不见吗?”
终于,那魔僧抬起头。
“能听见。”
“那你为何闭口不言?难道不知我们是来救你?”
不贪听他质问,摆了摆手,那些听讲的沙弥如释重负,像是受了巨大惊吓,亡命飞逃。
“我一开口,便会劝你们入棺。又知晓你们佛心顽固,不会听劝。”
“既然如此,多说何益?”
不惧摇头:“你疯了。”
“不,我很清醒。”
不贪双手合十,他的声音充满深邃感:
“佛与魔皆为空性幻化,故而佛本是魔,此乃修行中“破障显真”的真谛。你若求佛,即被佛魔摄。”
“此非颠倒佛魔,而是打破对“佛”的执着。”
“若执佛相,反成心魔。真正的觉悟便要超越一切对立,这便是[佛魔不二]。”
智慧大师、不痴、不惧听罢,各都一怔。
眼前的不贪和尚,忽然展露异象。
左眼泛着金光,右眼跳动魔火,二者各有具象,乃是佛魔两道功法的二象之性。
他像是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有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