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份,微微一怔。
不过朝自己的美人扇一瞧,也不奇怪了。
江湖上不少人见扇识人。
能将这许多美人画在扇中的,唯有他多情公子。
侯希白显然不会做周奕眼中的“侯大善人”。
他笑道:
“想必画友便是易观主吧。”
互道对方身份,侯某人不落下风。
一人拿画笔,一人执纸扇,互相拱手问好。
远处钓鱼的一老两小,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多情公子。
这家伙一来就“妙哉”,声音那般洪亮,把鱼都吓跑了。
“侯公子是来寻我的?”
“不是。”
侯希白道:“我听闻观主之名,虽有拜访之心,却未曾行动。今日是追着一人到此,可是跟丢了。”
“本来心情愁闷,站在河边看景排忧,恰好碰到观主,这才柳暗明。”
“至于这画嘛”
周奕追问:“五百金?”
侯希白望着眼前的青年,心觉有趣:
“这画我是欣赏的,却买不得。”
“哦?”
“观主有桃源之气,爱画山水,卧于高山林莽,雅韵奇高。侯某爱画美人,护惜,行走青楼红尘,艳而俗之。”
“因此,金入红尘而不享山水,此乃侯某之爱也。”
言下之意,你不要强人所难。
周奕却很执着:“侯兄,山水之中,也有美人。”
“果真如此,便出五百金又如何。”侯希白呵呵一笑。
他当然是在说笑,只要不认同对方辩说,他就不会输。
虽只初见,侯希白却当成了画友之间的较量。
他行走江湖,首次碰到这样的稀罕事,十分投入。
周奕正要雄辩,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
以侯希白的功力,自然也听到了。
这时,有一紫衣少女朝河边走来。
侯希白瞧见那幽蓝色的眼眸,惊为天人,又被她冷目相视,心中一痛。
他一痛心,便要举起美人扇。
“侯公子,其实我也善画美人,我们以她入画,如何?”
阿茹依娜听了他的话,便没立时走开。
侯希白扭过头来,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好!”
侯希白接过周奕递来的画纸。
以他的能力,只需看过美人一眼,便能勾勒全貌。
两盏茶时间,两人画好了。
侯希白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画上美人惟妙惟肖,有着绝世之姿,又带着异域风情,尤其是那冷漠而深邃的眼眸,叫侯希白看了自己的画都着迷。
“姑娘,请品鉴。”
他的声音富含自信。
可是,阿茹依娜从他身旁无情走过,将周奕的画取走。
周奕画的并非人物,而是弯弯的月亮,一泓清泉。
“你们认识的,对吧。”
侯希白平静问道。
周奕点了点头:“是的,但她是一个跟着自己本心走的人,不会偏袒。”
侯希白是一个浪漫之人,想到她的气质,选择相信。
“姑娘,我输在哪里?”
阿茹依娜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他画的是我的心意,你只画形表,画得再好,也只是空洞的躯壳。”
周奕望着她得画远去,转头看向侯希白:
“侯公子,山水之中,也有美人,我没有说错吧。”
“有些道理。”
侯希白道:“不过,你比我了解她,我输在这里。”
周奕没有否认。
正在这时,
远处的阡陌小道上,又传来一阵轻快脚步。
很快
这脚步声从小道迈过,穿过几株盛开的野桃树,踩着衔珠细草,走到白河之畔。
她才一露面,那些盛开的桃顿失颜色。
清丽的眸子带着点点温柔,那样的明艳动人。又见她腰佩玄纹长剑,斜搭着黑裘滚边,一缕英气破开暮春水雾,有种高贵孤冷之韵。
尤其是最后那一笑,像是冰消雪融,说不出的温婉美好。
侯希白更痛心了。
因为,这样的笑容,并不是对着他展露的。
名动江湖,让万千女子魂牵梦绕的多情公子,今日不仅要败于颜值,似乎还要输个一塌糊涂。
来人,他还是认识的。
“独孤小姐。”
“你竟然认识我。”
侯希白瞧见她微露诧异,没工夫解释:“不知独孤小姐与易观主是什么关系。”
“朋友。”独孤凤答道。
侯希白微微点头,一个高明的剑客,很少说谎。
周奕没说话,任凭侯希白发挥:
“侯某正在与易观主论画,希望独孤小姐能公平对待。”
他自报身份,又说明缘由,独孤凤大觉有趣。
她又思考片刻:
“我只能代表自己的感受,鉴别画作的能力其实有限。”
听她这样说,侯希白反倒连连点头。
这一位,明显比刚才的紫衣姑娘要公正。
周奕往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