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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睡听晚衙无一事(2)

俯身在她耳畔说完,沈淙又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谢定夷的神情,问:“你愿意要吗?”

从小家里教会他最多的就是保护,保护家族,保护自己,自私利己几乎是所有世家大族的通病,尤其是沈氏这种在朝代更迭间依旧绵延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他们珍惜身上的每一根羽毛,绝不允许别人从自己手上掠夺走任何一丝属于他们的荣光。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到现在,奉献于他而言几乎是一个陌生得不真实的词,他早已习惯了防备和等价交换,认为感情不过是牌桌上的筹码,没有谁真的值得他给予,但此时此刻望着眼前这个人,他却真的理解和明白一一如果注定不能得到,那就只能付出。

无穷无尽地付出,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把他剥开,敲碎,揉进尘泥里,只要是谢定夷他就无所谓,她可以尽情索取,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给。这种付出如今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种给予,而更多的像是一种得到。这对他来说其实很糟糕,生死爱恨全都仰仗他人的一息一念,自己全然做不得主,放在以前他定然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人,深陷情爱的漩涡,再说放手非死即伤。好在谢定夷也不是不在乎他,抬起温热的手掌贴了贴他的脸,眼神像是一潭深湖,问:“那你呢,有什么想要的吗?”沈淙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和你做交换。”“真的没有?"谢定夷唇畔掀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过时不候,以后再想要可就没有了。”

听到这话,沈淙神情微顿,抿着唇轻声说:“…对我好一点。”他只想要这个,所以顺着她的话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恳求道:“多在乎我一点。”

他定定地望着她,昏黄的灯光映亮了他眼里无数不能开口言说的请求,却显得格外澄澈无暇,像是寒风凌冽中山高高处的那捧碎雪,因为欲念而变得更加真实动人。

她承认她被打动到了,所以启唇答应道:“好。”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一瞬间,沈淙紧绷的身体泄下劲来,长睫扑闪了一下,竞默默红了眼眶。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丢人,低下头把脸埋进她颈侧,说:“不要看我。”可惜这四个字说得太过缠绵,沙哑中带着温软,没有起到丝毫拒绝的作用,反而流露出了令人心惊的诱惑,仿佛在顺势索求更多,于是谢定夷随手挽起他落在肩上的乌发摩挲,低下头去亲他。

先是贴住唇瓣,然后触碰到他的舌尖,缠绵的气息在呼吸间一起一伏,愈发粘稠,谢定夷贴在他腰上的手忍不住开始乱动,但想起他刚刚的话,还是提前问了一句:“今天真的不要?”

亲得太久,沈淙早就情动,正自然而然等着她下一步动作,结果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个问题,抬眼睨了她一眼,眼里带着十分的不解。谢定夷理直气壮,道:“你自己让我对你好一点。”心里的万分柔情一瞬间全都变成咬牙切齿,沈淙退开了几分,说:“爱要不要。”

该问的时候不问,不该问的时候乱问。

可谢定夷还是不依不饶,追上来问:“那是要还是不要?”沈淙背过身,说:“不要。”

谢定夷在被子底下撩起他的衣摆,触到一片如玉的肌肤,说:“哦,八次啊,那来吧。”

沈淙险些被她气笑,按住她贴在他腰腹的手,说:“……先让我转过来。”谢定夷顺着他细韧的腰肢摸了一圈,把他面对面揽在自己怀里,指尖沿着小腹摸下去,碰到一点细小的毛茬。

沈淙还没习惯自己凉飕飕的,被她一碰,又想起了那天过于羞耻的场景,小幅度地拧着腰想要躲开一点,结果没两下就被按住,听见她说:“又长出来了。”

沈淙脸红得不成样子,咬牙回道:“本来就会长…”谢定夷说:“以后自己弄干净?”

这句话似问非问,更像是一句提醒,沈淙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盯着她的锁骨,说:…知道了。”

谢定夷满意了,爱不释手地摸着他脂薄而骨现的腰胯,带着他往床沿挪了挪,沈淙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后已经没了依托,又浓又黑的长发垂落到床下。

“头发……头发脏了,不要这样一-"他最宝贝的就是这头长发,不可能任由它无缘无故地染尘沾灰,只好一直费力地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抓着谢定夷的小臂借力。

可她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却不肯挪动,还从床头随手捞了一件外袍给他垫在床下,金线流光的九龙捧日团纹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托起了那一枕绝美的雾鬟风鬓,如覆烟霞。

所有的头发悉数散在脑后,如瀑布一般贴着床沿滑下去,额前再无一丝遮挡,将那张精致到不近人情的腻理靡颜彻底显露出来。许是知道了不会弄脏他的宝贝头发,那纤细的脖颈只维持了片刻的挺直就无声地垮下了力道,重重地往后仰去,下颌到喉结之间勾勒出一条紧绷如弓弦的线,清楚、冷白,带着些许脆弱的诱惑。

昏暗的灯光被他的轮廓吸引,为其镀上一层淡金,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简直美到惊心动魄。

那头乌发时缓时急的摇晃着,像是云雾一样分开又合拢,没有承托的仰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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