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包裹,连带着心口也跟着发烫。
过了一刻钟左右,山下的官员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谢定夷便将手中干了一半的活交给他们,牵过踏星走到了马车前,看着里面明显不在状态的某人,蹙眉道:“怎么回事?都没晒着你怎么还这么蔫巴。”沈淙没料到她突然出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道:“没事。”谢定夷道:“跑一圈去,你骑步月还是和我一起。”沈淙道:“臣骑术还未娴熟一一”
“好好好,“谢定夷打断他,径直朝他伸来了手,一脸看透他的模样,说:“那走吧。”
桐山围场较之西郊广阔了不止一点,放眼望去天地一线,骑马疾驰于草野,宛若游鱼畅游在水中,谢定夷畅意地笑了几声,快马行至一水草丰茂的坡地,一把将沈淙抱下了马。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敞开双臂往下一倒,仿佛所有的烦忧都随之远去,微微侧过脸,还能看到一张静若秋水、如神似仙的美人面,较之这秋日的盛景还要引人注目几分。
谢定夷含笑望他,说:“过来坐。”
沈淙垂眼看看脚边的地面,听见茂盛的草叶间零星的虫鸣声,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眉间微动,说:………臣站着就行。”谢定夷往边上挪了点,将自己的身影藏进树下的阴影中,又掀起一块衣摆铺在身边的草地上,笑着说:“过来吧,下回出来骑马一定记得给你带件披风什么的。”
沈淙见她唇畔笑意,还是抬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贴着她坐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可会嫌我麻烦?”感觉到对方贴着自己的身体,谢定夷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摸了摸他的腰,说:“是你的话就不麻烦。”
她随口说的情话,反倒把主动提问的沈淙弄得有些耳热,低低嗯了一声后就挪开目光,垂手去抚平贴在自己小腿上的衣摆。谢定夷看着他接连不断的小动作,心里笑他色厉内荏,面上却没说什么,掌心下的腰肢默默绷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头发碰到树于上。
那头长发乌黑如夜,顺着肩头披散而下,仿佛黑缎泻地,在斑驳的树影间泛出温润柔亮的光泽,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一缕青丝被微风吹到了她颈侧,带求一丝轻柔的痒意。
他对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分外爱惜,尤其是这头长发,谢定夷某次见他浣发,前序的物什就备了一大堆,一遍清水完又换了一盆什么药汤,还有皂角和碎花,洗净后又拿桂花油抹于发梢,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梳理,她问为什么不让侍人帮他,他说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
想到这,她抬手将自己颈侧的那缕长发拿了下来,夹在手指间捻了捻,沈淙刚好侧身,看到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怔然。过于近的距离,过于暧昧的动作,沈淙同她对视了两息,感觉到贴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蓦然用了点力。
“……不行,"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指间抽出来,说:"踏星还在。”
“它知道什么,"谢定夷没强迫他,笑着接了句话,双手往后撑,仰头去看树叶间隙中湛蓝的天空,故意道:“那回去再亲。”两人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又是一回事,沈淙听到最后那个字,心跳一下子快了几分,别过眼去,说:“回去也不行。”谢定夷笑眯眯的,说:“由不得你。”
她语气笃然,像是已经想定回去以后要干什么了,沈淙一下子捏紧了手指,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余光中却突然出现一个纵马而来的身影他赶忙起身站到了一边,敛下神色理了理衣衫,又恢复了那副矜持冷然的姿态。
来人正是宁荷,对方驰马停下不远处,翻下身来走近二人,先躬身行礼道:“陛下,府君。”
谢定夷将自己的衣摆收回来,问:“有事?”宁荷道:“选卿殿下来了。”
谢定夷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选卿殿下是谁,顿了半息才道:“他来做什么?″
宁荷道:“选卿殿下说……”
她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看的沈淙,斟酌道:“……说陛下身边无人,他是来随侍的。”
谢定夷冷笑,说:“那你们是什么?”
这话宁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选卿殿下还说,他思念陛下,想着您要离宫月余,所以……”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不高兴了。
谢定夷看了眼沈淙留给她的背影,拍拍衣衫站起来,说:“他已经到了?”宁荷道:“是。”
她无话可说,只能道:“你让人给他另起个帐子吧。”宁荷道:“选卿殿下还带了一车的东西来,见您的帐子起好了,说要把那些东西搬进去,我让阿竹暂且拦着,先过来找您了。”左不过茶壶衣毯之类的东西,拦了也没多大意义,反倒显得她态度转变得太快,想到这,她便道:“他要放你就让他放吧,你先回,朕等会再来。”宁荷应是,正要离开,沈淙却转过了身,道:“宁大人留步。”宁荷脚步一滞,听他道:“若不麻烦,还请陛下让宁大人先送臣回去吧,臣现在归家,倒还能赶得上一顿晚膳。”
谢定夷道:“我是会饿着你还是怎么。”
沈淙道:“陛下身侧已有选卿殿下相伴,臣若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