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只能用衣裳垫着睡在榻上,没有地方洗沐,二人只能用井水稍稍擦拭身子以作清理。
储璎看着面色平静的陆聿衡,想到他之前那般讲究的模样,如今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顿时有些歉疚的看着他。
“夫君。”
“嗯?”
陆聿衡正在解开衣衫,闻言,抬眸看着她。房间里只有一支孤独的蜡烛,烛火晃动,幽幽的、弱小的微光照着陆聿衡的脸,他目光温柔如水,倾洒在储璎的身上。外头田里的青蛙叫声和虫鸣声此起彼伏,有些聒噪,打破了夜晚的幽静。储璎叹了口气,抚着陆聿衡的脸,轻声叹道,“你跟着我,受苦了。”“…“陆聿衡解衣衫的手指一顿,随后他直接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受苦了,所以呢。"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扩散,灼热的温度在她的脸颊蔓延,“怎么补偿我,嗯?”
“等等…“储璎抵着他的胸口,“不好吧?这硬木板,格得慌。”陆聿衡轻笑一声,将她抱在怀里,“夫人想的,居然是那种补偿?”“那不然是哪种。“储璎脸一热,被陆聿衡带着笑意的眼眸看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你昨晚……
“昨晚怎么了?"陆聿衡明知故问,“夫人不是……很喜欢吗?”储璎伸手捂住他的嘴,岂料力道太大,陆聿衡一下被她推倒在硬板床上,“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床板上。
“嘶……“陆聿衡倒吸一口冷气,“夫人是想,谋杀亲夫吗?”储璎趴在他的身上,笑容带着歉意。
“我错了夫君。"她伸手帮他揉揉脑袋,“摸摸……陆聿衡忽然身子一僵。
“怎么……
“湿。”
陆聿衡将手指覆在她的唇边,随即冷眼朝着窗外望去。外头一个黑影闪过,正在这个时候,屋里那个村里人送的小小蜡烛也同时熄灭了。
储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动也不敢动。
陆聿衡下意识的朝她看去,只见储璎就像是遇到了危险的小动物,眼眸晶晶亮,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上,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拔下了头上唯一的发簪,紧紧地攥在手里,死死的盯着外头的动静。
她头发披散,更显得人娇小,可娇小如她,如今却浑身紧绷,仿佛绷紧的弓弦,随时攻击一切准备伤害她的人。
陆聿衡心中忽得一窒。
密密麻麻的心疼仿佛虫蚁噬咬,将他的心啃得七零八落。她的警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刻入骨髓的生存法则。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得以全须全尾的在这村里存活。而储璎,在听到那熟悉的动静时,便下意识的,习惯性的拔下了簪子,斧头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放的太远,她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拿到手,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正在她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反抗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掌缓缓的、有力的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温柔的裹在了他的掌心。储璎浑身一颤,仰头看着陆聿衡,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
陆聿衡正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却又坚定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她。一瞬间,熟悉的安全感重新回到了储璎的心中,仿佛一块巨石缓缓落地,所有的危险都在这一瞬间,被这个人隔绝在外。“有我。"他朝她说。
声音几乎轻微不可闻,却在这青蛙乱叫的虫鸣混杂声中,重重地砸在储璎的心里。
外头的人脚步声逐渐靠近窗户,夹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中甚至夹带着深重的浓痰声,一听便知道是年岁不小的男人。陆聿衡顿时想起今日人群中那些觊觎的赤裸的目光,顿时眼眸眯起。那人在窗外探头探脑,似乎想要看看这屋子里的情况,呼吸声越发重了。这房子的窗户早就破了几个洞,这人便把眼睛凑到洞口去窥探。可是下一瞬,这人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一一"他只叫了半声,便马上捂住了嘴,压抑着痛呼,滚倒在地,不想被人发现。
可是温热的血已经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溢满了他的手掌,流到了他的衣襟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弄瞎了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他根本没有看清。
是谁干的?屋子里的人,难道是好好?不,好好没这个本事,那是她那个新男人?那个新男人不是没什么用吗?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太多,到这里便停止了。他现在唯一考虑到的迫在眉睫的麻烦是……自己此举若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那他就再也没有颜面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他连滚带爬,从房子后门的狗洞里钻了出去,踉跄的身影在村子里宛如鬼魅一般,在泥巴路上留下一滴滴血迹。
陆聿衡手中抓着储璎的簪子,嫌恶地看着手中的血滴,眼中满是戾气。储璎立刻去井里打了一盆水,放在桌上。
“夫君……"她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声音有些微颤。陆聿衡这才缓缓转过身,双眸幽幽的看着她。储璎心中猛地一颤,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第一面见到的杀神。陆聿衡缓缓的靠近她,将手中的簪子扔进盆里,然后缓缓的洗手。储璎拿出一块干净的破布,给他擦手。
“害怕吗?"陆聿衡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微哑,他没有明确说出害怕什么,可是储璎却明白他的意思。
“不怕的。"储璎摇了摇头,抬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