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真的责怪。
“不是的。”
在小叔生气要把她揪起来扔掉之前慌忙爬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半截烟掉落衣服里了,难怪身体滚烫。
她穿的是阔腿牛仔裤,打底衣和衬衫都束进了腰里,坐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解开扣子。
衬衫解开后还有一件修身圆领打底,圆润饱满的弧度一览无遗。她的身材不像看上去那样清瘦。
刚才压在他胸膛时也是软乎Q弹的。
沈序秋滚了滚喉结,挪开视线。
打牌时那几个不正经,难免想了些颜色废料。半截烟就在肚子那里,烫出一个小洞,蹭得白色打底灰了一层。池绿蹙眉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新买的打底衫,才穿了三次就毁了。
早知道就任由猩红将他烫醒。
“哑巴了,偷偷摸摸抢我烟干什么?”
被质问的池绿低头重新系上扣子:“我只是担心v烟头把你烫醒了。”沈序秋一凝,眼眸波动,静静瞧她。
她系扣子的动作缓慢,清透的脸蛋红得像涂了腮红,饱满粉嫩的唇抿着,看着有些不开心,身上的芋艿香一阵又一阵。沈序秋喉咙生出津渴,迅速往细胞深处传递。池绿穿好衬衫,抬头发现沈序秋黑沉沉的眸正盯着她,她呼吸又滚烫了。被窥探的人紧张到游移视线,他反倒没错开目光的打算。她蹭地站起身:“我回学校了。”
“等等。”
沈序秋不紧不慢地说:“陪我挑束花。”
池绿愣了片刻,男人的俊脸在暗色里忧郁深邃。她的心像被什么啄了下,哦了声。
在微信上点开周存希的聊天界面。
【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亲戚家。】
希希不嘻嘻:【啊啊啊!沈师兄巴巴在这等你呢,你不是在躲着他吧?池绿:【我躲他干嘛呀?真的是亲戚找我。还有,沈师兄是在陪你们拍摄不是在等我,流言就是被你们这样传出来的。】喜喜不嘻嘻:【鸣鸣,那他左看右看心不在焉嘛,你自己注意安全哦。夜晚的霓虹倒映在玻璃车窗,街道建筑一闪而过。秦朗把车停靠在路边。
池绿下车后,还要过马路对面,趁着10秒的绿灯,她小跑过去,黑而直的头发在夜色中甩出飘逸形状。
直到她的身影走进一家花店,沈序秋才收回目光。驾驶座的秦朗笑着说:“池绿都没问你要挑什么类型的花呢。”往后视镜看去,男人闭眼假寐,眉头紧锁,没有回复的欲望。5分钟后,秦朗看着池绿抱着一捧雏菊上车,露出欣慰的笑。“小叔,花买好了。”
沈序秋掀开眼皮,侧眸看过去。
小姑娘微微张嘴喘气,脸颊红润,眼睛水盈莹,怀里抱着一大束清丽的雏菊。
“谁让你买这花?”
沈序秋皱眉,语气略不悦。
池绿被吓到了,单薄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紧张,一双湿漉漉的黑瞳怯生生:“我猜的,秦叔导航是南山,说明你是去墓地,今天是…"她顿了顿:“是橙姨的忌日……
橙姨是沈序秋的母亲。
当年抑郁症发作半夜跳河,第二天中午人被打捞上来已经没了气息,从学校赶回来的沈序秋抱着她的尸体,不哭也不闹,眼神空洞憔悴,像万年枯草。池绿后来读到"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总是会想到小叔,想到他周遭失去色彩和生命力的灰色系。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万人敬仰的集团董事沈序秋,而是被爷爷咒骂是野种的池延,甚至连橙姨的葬礼也不让他参加,把他锁在房间。直到今年沈序秋请法师回来挖坟,迁坟时池绿才知道,爷爷当年违背橙姨生前说的把她骨灰洒去大海的海葬心愿,直接把她土葬,甚至没去火化。一堆白骨躺在棺材,等白骨被人稳妥抱出来后,沈序秋气得一脚把爷爷瑞下棺材,看到白骨本就害怕的池绿当场被吓晕在爸爸怀里。心里对沈序秋的怕意从那一刻急剧爆棚,达到顶峰,连续发烧恶心做了一个月噩梦。
他阴狠无情,完全不像橙姨的儿子。
橙姨很年轻,也很温柔,和差不多年纪的池绿妈妈相处和谐亲密。她死后,妈妈每年都会在院子里给她烧纸钱上香。橙姨走的日子很特别,是冷风呼啸又气氛热闹的圣诞节,而前一天晚上池绿还收到橙姨送的平安夜苹果,所以年幼的她记得这天。刚才在酒吧,她感觉小叔闷闷不乐就联想到了橙姨的忌日,因为她每年差不多到了妈妈忌日的那一个星期也是这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样想想,她和小叔很同病相怜,都没有了妈妈。沈序秋揉了揉眉心:“下去。花留下。”
他确实是在试探,母亲去世时池绿才七岁左右,按理来说,是吃喝都记不清的年纪,可是她居然记得忌日。
买了一束雏菊。
不过母亲那么喜欢她,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她不记得才是白眼狼。紧绷着神经的池绿放下花束打开车门下车,从降下的玻璃车窗里看见男人冷峻如刀削的侧脸。
劳斯莱斯重新启动,汇入主路线。
池绿庆幸不是把她扔在南山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大晚上跑去墓地,也不疹得慌。
她查了一下回学校的路线,还算方便,先搭公交再转两次地铁。池绿没买到元旦回浮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