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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快去吧。”陈涿面带嫌弃地扫了眼衣摆泥污,这才转身离开。瞧见他走了,南枝彻底瘫软在躺椅上,仰头看着渐渐西沉的黄昏,晚霞如锦般洒在天际,云层翻涌,也披上了霞光。她正抬眼打量着,云团忽地走了过来,先是瞧见了她满身泥渍,吓得一惊:“姑娘这是又做了什么了,怎么裹得满身是泥?”南枝有些心虚,连忙指着那些花草道:“我是为了帮陈涿种这些花草,做的是正事。”

云团无奈叹了声:“算了,姑娘待会将衣裳换了,再好生沐浴。"说着,她终于想起了事,将纸条拿出来:“方才有个自称阿木的女子到了府门前,说是与姑娘相识,还留了张纸条。”

南枝愣了下,后知后觉想过来阿木是昨日染坊前的那女子,她垂眸看了看脏兮兮的手心,道:“你将纸条塞到我袖口里,我待会再看。”云团将纸条随意一塞,实在看不过她浑身沾泥的模样,一把将人拉起来:“姑娘还是快些去沐浴吧。”

黄昏渐褪,弯勾似的月牙点缀在灰蒙蒙的夜幕中,偶有几颗星点在月牙附近,闪烁着光亮。

陈涿方才沐浴完,穿了身月牙白锦袍,立身站在窗前,看向被幽幽烛火照耀的花丛,因刚栽种,尚还蔫着,待养上几日,就能和浮光院外生机盎然的花权一样了。

隔间里滴答水声不停,蓦然响起少女脆生生的唤声:“云团,我渴了,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进来?”

云团刚出去寻澡豆了,屋内只剩下陈涿一人,他收回视线,倒了杯温水,缓步走进隔间。

里面热意氤氲,仅隔着一道花鸟屏风,隐约可见南枝的肩颈,他径直走进去,将瓷杯递到她面前,坦然自若道:"茶水。”南枝睁大眼睛,连忙用手捂住自己:“怎么是你!云团呢?”“屋内只有我一人。"他直接将茶水递到她唇边,幽幽道:“我都亲自为你沐浴过那么多次了,哪一处没瞧过。”

南枝脸颊涨红,羞恼瞪了他一眼,只得就着这姿势抿了几口茶,解完渴后就趴在浴桶旁推他道:“你快出去!”

陈涿将剩下半杯的茶水放在一旁木几上,声线中含了些笑音:“晚膳已从膳房取回来了,今夜时辰早,想来不会误了安寝。”他轻轻翘起唇角,走到屏风另一侧,忽地瞧见地上掉了一纸条,下意识俯身去拾,尚未张口询问南枝,就已瞧见了纸条上的内容。一一三日后巳时,染坊外一条街见。阿木。陈涿的眸光顿时沉了下去,眉间冒出了些冷意,捏着纸条边沿盯了许久,许久后他才听到自己如常的声音:“地上掉了张纸条。”里面的人应了声,随口回道:“是我的,我还没来得及看,放在那就行。”陈涿指尖泛白,从喉间轻轻应了声,僵滞着将纸条放回地上,又直起身走了出去。

待到云团回来,南枝沐浴更衣完,果然在那瞧见了那张纸条,看了眼就将其随意塞到袖口,快步跑出去用晚膳了。

桌上有她交代过的香酥鸭腿,冒出缕缕咸香味,她夹了一块,细细品尝着,却见身旁陈涿眉眼深沉,垂睫不知在想什么。她咬了一口鸭腿,毫不犹豫地收回了视线,累了这么久,最重要的事是填饱肚子,人嘛,什么时候哄都成。

可直到用完晚膳,躺在了榻上,陈涿依旧心不在焉,手中拿着书卷,许久未曾翻动。

南枝刚得了两天的趣,忽而被中断,竞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她凑近了些,指尖捏着臂弯,仰着晶亮的双眸,轻吻过他的脸颊。陈涿瞥她一眼,帮她盖上了些被褥,淡淡道:“睡吧。”她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向来热衷这事的人居然转了性,而且她都这般主动了,难不成真是栽花栽得不行了?

南枝忿忿缩回角落,决心接下来几日再也不碰他一下,再怎么恳求她都不会帮他一次,让他强忍着度过漫漫长夜,口口焚身,胡思乱想没多久,累了一日的身体冒出均匀的气息,沉沉入睡。

陈涿放下书卷,眼底泛起些许暗色,转眸看向无意识攀上自己的人。静默半响,他抬手,轻揽住她的腰身,压下心口涌起的燥意。烛火幽幽,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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