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承乾的默然,长孙如堇忽而叹气:“高明,其实我与二郎乃至整个大唐都与你在一条船上了不是吗?”“你拿出了那么多好用的发明,我们拒绝不了,文武百官拒绝不了,平民百姓拒绝不了。”
“我知你所想但不知你的计划,但天下事总归逃不脱利与益。”“你拿出的利益足够多,高明,就算是我与二郎想要做一回恶人反对,恐怕在仔细考量过后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高明何必踟蹰不前,那就拿出大家都无法拒绝的价码,你想做的事便总是能成功的。”
李承乾喃喃自语:“好像是我狭隘了。”
长孙如堇轻笑,嘴巴十分顺畅地接话:“都说长安笑笑生写的书辛辣又洞悉人情世故,却不料这书的主人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李承乾一愣,面色一下涨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阿、阿娘?!”
长孙如堇猛然反应过来,干脆一扭头,颇有些“无赖"样。“问你阿耶去,都是你阿耶告诉我的。”
大大大
“咳咳。”
李世民掩唇,觉得喉间痒得狠。
奇怪,是有谁在念叨他吗?
“陛下,您还说臣,瞧陛下这样子,小心风寒,还是多要叫太医来瞧瞧。”近日来被李世民格外关注身体健康的杜如晦可算是寻到机会见缝插针地出囗劝谏了。
李世民当即喉咙不痒了,也不咳嗽了。
他盯着如今还鲜活生动的杜如晦,眸底闪过一丝不被外人所察觉的复杂神色。
怪不得贞观四年以后杜如晦的身子每年都要生病,原来是他本该是在那个时候就离他而去的。
“陛下?陛下,您最近怎么总是盯着臣发呆?”李世民笑了笑:“无事,你自己不在意,我总要替你多在意在意的。”“对了,你们几个文臣武将今日怎地一同寻上了我?”“尤其是李靖和侯君集,稀客呀。”
“要说近来朝中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怎么了?”从方才起就坐在李靖身旁发呆的侯君集闻言当即摆手:“陛下可别看臣,臣与药师兄是有军事上的事来寻陛下商量的。”“臣等与国舅房公杜公只是顺路。”
李靖沉默者点头。
反而是房玄龄顿了顿,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一咬牙:“臣等是想与陛下商议一下太子的事情,那个,侯君集还有李靖,你们能否先回避…”李世民不动声色:“不必了,在场之人皆是我的心腹,往后若你们命好也该替我陪着太子。”
“太子本也没什么事需要这样偷偷摸摸来讲。”长孙无忌沉默一瞬,口头上忽然换了个称呼:“二郎,你知晓高明想要做什么吗?”
不仅是一个臣子对天子太子的担忧,更是身为友人和亲人对李世民与李承乾的担忧。
“他,他最近太奇怪了。”
“你知道的,尽管高明早就抛出了格物科学新解和三字经,可是,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长孙无忌明显有些心乱,毕竞李承乾除了是太子还是自己的侄子,这当中的心情自然大不一样。
房玄龄看出来了,他叹气:“最近殿下时不时跑去科学院,听说是偶尔做夫子教导学子们,只是除却这些,殿下同样会就格物科学说些自己的想法。”杜如晦没什么表情,但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能看出他的迟疑:“这些想法也不单单包含科学格物,百姓、朝廷、皇权这些殿下都有讲。”“其实说得并没有错,甚至殿下的很多观点都能从上古儒家先贤的书中寻到痕迹扣上关系,但就是很奇怪。”
“或许其他人没什么感觉,但臣与玄龄都觉得隐隐的不安,殿下的一些想法实在有些超脱常人和离经叛道了。”
长孙无忌理了好一会思绪,这才再度开口:“如果只是这些还没什么,高明的奇思妙想本就多,可是哪一样对大唐有坏处了?但让我们确定的则是二郎你。”
“二郎,你不觉得这几日你与高明有些太过生疏了吗?”“除却必要的上朝与政务,你们怎么了?高明怎么了?二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盯着长孙无忌开开合合的嘴,李世民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但奇异的,他露出了个这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笑容:“问题那么多你要我回答哪一个?”
“高明没怎么,他正常得很。”
“我和他这段时间,算是……算是于一些事情政见有些不一样吧,但是不妨碍的。”
见几个文臣明显紧张起来,李世民语带安抚。“我是我,高明是高明,我从不希望高明只做应和我的太子,就好像我从不希望你们失了对我的劝谏之心。”
“至于高明.……”
李世民眉心微动,用一种极其巧妙的说法将真正本质的问题给回避了:“高明身为太子,所行所为有任何不好吗?”长孙无忌果然被带偏了:“自然是没有的,相反他这个太子的拼命认真程度,很少见,而他处理政务与军事的手段同样在渐渐成熟。”“他是个很出色的太子。”
李世民道:“所以你们在担心什么呢?与我偶有政见不合,是很寻常的事。”
“不过是从前他太过亲近我,这几日一下如此,叫你们有些不适应罢了。”说到底,李承乾曾经来自的世界距离他们太过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