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库里有确实藏有一些画面精美细节栩栩如生的图册,是不是应该送些给承乾?
李承乾感受着他爹越来越莫名的视线:…
他爹又脑补了什么?
李承乾捂脸,扭扭捏捏蹭到李世民身旁,拉住他的小指。“阿耳印耶……
“打住,你殿中还有其他下册故事的手稿吗?”这是什么究极尴尬的场景!
李承乾哼哼唧唧,一步一磨蹭将所有写完故事的稿纸抚平,垂着脑袋等着亲爹的"审判”。
不过一刻钟,李世民精准地翻到了一个李承乾最为得意的故事。“范都督抬米价起风波,算盈亏商贾叹不如。”听着轻声低念的标题,李承乾蹙眉,这个故事…他最终没有打算发表出去,只是写了做个参考。
但是这个参考了范仲淹的故事他最喜欢,毋庸置疑。“宾王,来瞧瞧,这个赈灾的法子,啧,实在有意思至极!”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马周一本正经地凑近父子俩,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小殿下。
没办法,谁让他一看到小殿下的脸,脑子冒出来的全是方才乱七八糟的淫/词/艳/语。
本以为李世民此刻的惊喜不过是炫耀自己孩子的得瑟。毕竟小殿下年岁太小经验太浅,就算有什么赈灾的法子,在久经政事的人眼中必定是粗浅的。可谁曾想不过扫过几行,马周的双眸越瞪越大,他的表情开始严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中震撼不已。
如此精妙绝伦的办法,如此看似不合理可处处峰回路转的政策,写出这个故事的人简直是浸/淫官场多年的存在,拿捏人心懂得借力,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赈灾最大的成效,看得他恨不能与之论道!“陛下,此等方法能在当年取得效果不谈,若是震慑得当,生生便能叫那些大灾之下只顾发财的没良心的商贾记上一辈子,至少十年!”马周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充满惊诧,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的手笔,可若这个孩子是李世民的孩子,倒也不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了。都言太子早慧,小小年纪便入朝听政,果真如此。马周顿了顿,笃定道:“至少十年之内,再无商贾敢胡乱行事。”李世民抚掌:“今岁少雨,蜀地已有旱灾之像,皇后舅舅高士廉正于三月前赴任。”
“蜀地向来为我大唐产粮之地,若有大灾必会影响关中。”“寻常手段度过天灾并不是件难事,无非便是治标不治本,下一回再遇上了同样要耗时耗力监督吏治。”
李承乾怎么也没想到李世民的思维转换会如此之快,明明前一秒还在调笑他的杂谈故事,下一秒直接就着他的话本议政。没有一个帝王对太子不务正业的怪罪。
没有一个父亲对儿子天马行空的不喜。
有的只是全然的调侃包容,甚至从中窥探到了他写话本真正的想法。“黄/暴奇诡”只是幌子,内里的议政得失才是最本质的核心。甚至借由故事将朝廷的一些政策讲出叫百姓理解的心思,他相信李世民同样看出来了。
李承乾道:"所以阿耶是想把这个故事里的法子交由高士廉吗?”“这个故事的方法……我怕提前写出去后叫人得了警惕,算是废稿吧。”“说得不错,可废稿并不影响这个法子很出色。”“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李世民说着拿起笔落下批注:想法绝妙,施行细则欠妥。“高舅舅那般聪慧,你我不必担心。”
李承乾撑着下巴,郁闷地盯着欠妥二字。
“小殿下莫要担忧,陛下的行事想法想来严厉非常,这样的评价已是极好了。”
马周轻呼一口气,从暗叹太子妖孽中醒神,细细一看小殿下也不过是个想要阿耶夸赞鼓励的寻常孩童,没有什么特别的。李世民抹着李承乾唇角,变为了上挑的弧度。“小家伙别愁眉苦脸的,有阿耶手把手教你,往后定要叫你都烦了阿耶呢。”
李承乾撇嘴,心中甜滋滋的。
“才不会。”
他才不会烦了阿耶的。
这是上辈子的“他”拼尽一切为他求来的,他不会再重蹈覆辙。李世民好笑地看着儿子别扭地模样:“被我们笑笑生一打岔,险些便要忘了我今日来带宾王的目的。”
宾王?
直到此刻才冷静下来摆脱羞耻的李承乾耳尖动了动,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耳熟。
这不是历史上贞观著名布衣丞相马周的字吗?!马周,居然是马周!
马周也于历史上的时间提前入了李世民的眼。李承乾的心怦怦直跳,是见到名人的兴奋,是对于布衣丞相传奇经历的好奇。
“宾王于水泥竹纸新墨一事有自己的想法,我已是决定叫他参与广修弘文馆的事宜。”
“先挂着弘文馆官员的职。”
“这些都有你搭手你最清楚详细,宾王这段日子便先跟在你这个太子身边吧。”
嘶……
广修弘文馆?这是想做什么?
察觉到李承乾疑惑的眼神,李世民没有说话。既然要锻炼马周和李承乾处理政务的能力,怎么好万事皆由他这个天子从中牵线搭桥,自然要他俩自去沟通。
想到此处李世民莫名有些惆怅,他陪不了李承乾一辈子,终是要看着往前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儿子出去闯荡,接手这份沉甸甸的家业。而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