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吻也从最初的惩罚变成了缠绵的索取。沈眠云逐渐加深这个吻,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爱和恨全部倾注在这吻里,姜嫄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又舍不得推开他,无力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眼眸湿润润地凝着他。
雨水未歇,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沈眠云终于稍稍退开,与她额头相抵,“你还要骗我多少次?”姜嫄″咯咯"笑出声,对耍弄他毫无愧疚之心,“我们来跳舞吧。”雨丝如银针,宛若一张湿漉漉的网,笼着相拥的两人。姜嫄被沈眠云紧拥在怀中,湿透的布料紧贴着肌肤,心跳声交融,分不清彼此。
“跳舞?你连站都站不稳。“沈眠云低笑,声音混着雨声,极为温柔。雨水顺着姜嫄的睫毛滴落,像是在落泪,可她却又在笑着。她踮起脚,手臂环上他的脖颈,“那怎么了,你带着我跳。”他身体破破烂烂的,脖颈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却将掌心贴在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在潮湿的甲板上缓缓旋转。没有丝弦之声,只有雨水敲在船舱的断断续续的节奏,还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姜嫄赤脚踩过积水,被他牵着手,在沈眠云怀里转了个圈,潮湿的墨发如海藻,红色裙摆随着动作飞扬。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回到了她梦中也无法触及的家乡,她自由地在乡野间奔跑,无拘无束的夕阳的原野下笨拙地跳起舞。沈眠云是她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连接,让她久违地想起了回不去的家。战争将一切瞬间摧毁,只剩下废墟和荒芜……她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雨水冲刷着两人之间的过往,那些伤害和背叛,爱恨和纠葛,此刻都随着飘落的雨水化作了无声的叹息。李晔执伞站在船舱的阴影处,银发被风吹得凌乱,脸色苍白如纸。他无意识抚过小腹,雨水打湿了他半截身子,连呼吸都在疼痛。那双漆黑的眸紧盯着雨地中相拥的有情人,眼角泪痣殷红得刺目。姜嫄似有所感,转过头望去,只看到玄色的披风消失在拐角。沈眠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倒是没什么醋意,反而贴心地问:“不去追?”
“追什么追,他白天提着剑要砍我,我上赶着去寻死吗?"姜嫄收回目光,对此满不在乎。
雨不仅没有停止,越下越大,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淹没。沈眠云牵着姜嫄走回了房间。
李晔静静站着,透过窗口看着黯淡的湖面,思及方才雨中相拥起舞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她情绪的波澜起伏,不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姜嫄那样的人…竞也会有真心心吗?
她竟然也会真心喜欢旁人,并非将人一律当成随意玩弄的玩物。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情绪过度起伏,李晔腹部有些隐隐作痛,那里有一个生命在萌芽,承载着他的绝望与恨意,只是这些他不会让它的母亲所知晓了。他会告诉她。
……他堕掉了这个孩子。
谢衔玉心口晕开了鲜红的血,在外头游荡了不知多久,慢慢推开了虞止所在的舱房。
虞止喝得烂醉倒在地上,眼底淌着清泪,锦衣凌乱,广袖下的手臂被刀划得血肉模糊,已经完全没了人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谢衔玉意识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沈眠云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去找姜嫄了,还是被虞止给杀了。不过虞止真的能杀了沈眠云吗?
虞止又猛灌一口酒,醉醺醺地笑了,完全忘了要掩饰自己杀人的事,“我杀了那个贱人,我把他给掐死了,让他再也勾引不了陛下。”“你真的能杀了他?沈眠云这么容易就能死?他能不能死暂且不论,虞止我问你……你会死掉吗?还是你如我一般,哪怕剜了心也还会复活。”谢衔玉很嫌恶他一身的酒气,耐着性子问他。虞止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凶狠怨毒地瞪着他,“死了又怎样,不死又怎样,还不是活在炼狱里,就像你剜了心,还不是被弃如敝履,像一条可怜的虫子。”
谢衔玉浅色的眸看着他,“我杀不了你,但却可以让你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