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可怕。”
谢衔玉已经死了,眼睛却未闭上,又是死不瞑目。但好在是死了。
姜嫄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着极度惊吓,眼眸潮湿,呆呆地盯着地上的谢衔玉。
方才谢衔玉完全是不像是个人,而是个跌跌撞撞的丧尸。她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简直太可怕了。姜嫄看着地面不断扩大的血泊,发现谢衔玉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没过多久,本该死去的人撑起身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周遭的一切感到茫然。
谢衔玉摸向了自己空洞的心口,那里正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生长着血肉。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还能醒来。
“就连你也会复活吗?“姜嫄的牙齿磕在了一起,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她比他还要茫然。
姜嫄蜷缩在了角落,看着满身是血的谢衔玉挣扎着想要靠近她。她终于崩溃尖叫一声,“不许过来!滚出去!”谢衔玉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血,知道自己吓到了她,最终沉默地拖着残破的身子,走出了门外。
她滑坐在原地,将脸埋进手掌之中。
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多久。
姜嫄如同在做梦一般,浑浑噩噩地站起身。“都疯了,全都疯了。”
她捧着一掬清水,用冷水搓了好几下脸颊,将脸上的血迹通通洗去。铜盆里的水渐渐被染红,倒映着姜嫄茫然的神情。“做梦肯定是做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只是幻觉。”怎么可能会有人死而复活。
沈眠云是幻觉,谢衔玉也肯定是幻觉。
姜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
等她醒来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只是梦。
床榻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如愿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樟木箱传来指甲刮擦的声音。这应是一场梦。
在梦是完全相同的场景,她躺在床上,而床头的樟木箱子,咯吱作响。箱盖缓缓被掀起,一只苍白的手搭箱沿。
黑影在从里面蠕动着爬出,在月光下蜿蜒出刺目的血痕。他爬上了她的床。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他捧着她的脸,吻住了她,冰凉的舌头舌忝过她的脸颊。姜嫄在梦中轻叹,哪里有什么鬼。
这一切都是梦,只不过可怖点,但也不过是荒唐的春梦而已。她没有挣扎,没有抗拒。
没有温度的唇舌慢慢撬开了她的齿关,熟悉的香气混着腐血的味道钻入鼻腔。那双手精确地找准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处,在腰窝流连时,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合着他……
她被这爬床的男鬼慢慢侵蚀着。
很舒服。
她几乎忍不住低吟出声。
“……小原。”
这声呼唤声像是盆冰水迎头浇下,让姜嫄惊觉这一切又好像并非是梦。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惊悚中,还有极度的畅快中,她终是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
本该被她亲手杀死的沈眠云,此刻正对着她微笑。他断裂的颈骨随着动作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滚烫的血珠一滴滴落到她的眼皮……
“别叫。“他沾血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会被别人听见。“他这样说着,却掐着她的腰肢往更深处按,“要是被人听见……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可好?”姜嫄不在乎别人死活,却在乎自己死活。
她害怕他杀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她难得听话,果真不尖叫了。
“好乖的小嫄。“沈眠云亲昵地啄了啄她的眉心。姜嫄极度恐惧厌烦这样的沈眠云,好像他又变成了从前那偏执可怕的样子。他跟踪她关着她……
这些虽然是她自己故意为之,将他逐步逼疯,失去所有,草木皆兵,如临大敌,让他在这世上只有她。
但是姜嫄却没有预料到。
沈眠云还谋划过……杀了她。
当时她无意翻了他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好几种让她无痛死亡的方法。沈眠云还想过,在她死亡后,吃了她再自杀。“小嫄你怎么样才会乖,是不是……吃掉你,这样你才会乖一点。“沈眠云呢喃着破碎又恐怖的呓语。
姜嫄到底没死过几回,她疯是疯了点,但心性还算单纯,也做不到沈眠云如此恐怖扭曲的样子。
她被吓得不轻,眼泪汪汪地看着沈眠云,声音刻意放软,“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沈眠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忘了我们结过婚的吗?你不能这样对你老婆……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不会动不动吓你的,你别这样…沈眠云惨白的唇翘起,眉心朱砂如血,在这黑暗中格外刺目,他就像是浴血的玉观音,却又褪去了慈悲面。
“小嫄是个小骗子,我不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