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未有过隔阂。
李晔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声,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也遮掩不住心底的苦涩。他很想问她为何不放过他,是对他是有一些真心的吗?可她不肯予他半句真话,半点真心。
“你还敢吃我给你的东西,就不怕我下毒杀你?"姜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虎毒不食子。"李晔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姜嫄听了他这话,轻笑一声。
“好吃吗?"她手指状似无意地绞弄着他的衣袖。李晔沉默片刻,他不喜甜食,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姜嫄察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眼中闪过得逞的笑。她顺势倚在了他的怀中,“那往后我日日来给你送点心可好?”李晔望着她明媚的笑靥,好似又回到了与她初相识的日子。那些赏花泛舟听雨的日子,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又遥远的好像是上辈子。明知是假意,却又贪恋这份虚假的温暖。
就当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好。"李晔终是妥协。
他声音仍旧疏离冷淡,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姜嫄亲昵地凑近他,抚了抚他平坦的腹部,“李晔,你对我可真好。”不过是一盘别人做的糕点,就轻易哄好了他。比她预想中要容易很多,她本以为耗费的时间还要更久些。李晔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玩味。他不是傻的,不会再傻乎乎由着她玩弄。
李晔扣住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元娘,在此之间,还是将话说清楚为好。”
他银发垂落,眸色黑沉,“元娘已有家室,那我和孩子又算什么?若你不处理干净那些莺莺燕燕,这孩子与元娘也没什么干系。”“哦?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理?"姜嫄不慌不忙地问他。李晔低笑出声,笑意里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癫。昨夜死了一回,对他并非没有影响。
至少他该将她攥得更牢一些,对别人更狠一些。他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自然是……解决掉就是了。”
李晔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瓷瓶,他将小瓷瓶塞进了姜嫄手中。“元娘接近我,是图富贵,还是图权势都可以,总归我怀了身孕,以后这靖国都是你们娘俩的。”
他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情话,“只是元娘总该给我个交代。”方才还对她说“虎毒不食子"的男人,现在递给她一瓶毒药,要她解决掉自己的女儿和丈夫。
姜嫄眼底闪过真实的惊诧,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种毒夫了。“李晔,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杀人这事我可不做,会遭到报应的。"姜嫄又将小瓷瓶推回到李晔面前。李晔垂眸看着桌案上的小瓷瓶,唇角勾起凉薄的笑,“你不忍心,可以将你夫君的姓名住处告诉我,我去解决就是。”若姜嫄真的是有家室的寻常妇人,面对这番诱惑,或许真的会被权势富贵迷了心窍,也真的极可能去献祭夫君孩子,去追求无上的权力。可她的夫君女儿就在这皇宫高墙之内。
她不必杀夫,也权势在握。
姜嫄对丈夫女儿难得的深情,现在都一股脑展现在了李晔面前,眼底含着真切的水光,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我与我丈夫是结发夫妻,情深义重,我不可能会为了权势杀他,李晔你当我是什么人。”
李晔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凝固,眼底晦暗不明,“你们结发夫妻,情深义重,那我算什么?李青霭又算什么?”
他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腹部,“我腹中的孩子,在你心里又是什么?”姜嫄眼中泪水盈盈,她擦了擦眼角泪水,声音哽咽,“我会与我夫君和离,我也是真心爱你,我会随你离开大昭,但我绝无可能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李晔定定地望着她,自嘲一笑,心底苍凉,“元娘,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连骗我,为何都不能骗得认真些?”姜嫄轻咬住唇,拽住了李晔的衣袖,“我没想得到什么,你为何非要逼我杀夫,这世间又不是容不下…一女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