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看不见原本成片的灰白。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
“很开心,"路屿说,“大家都很友好。”“那就好,"姜书兰握住路屿的手,她的手细腻光滑,柔弱无骨,牢牢抓住路屿便不松开了,“你舅舅也住在附近,平日里可以多多走动。”她笑着看了一眼角落里被魏昭训话的姜叙白,“叙白从小就爱跟着魏昭玩,现在也是,一见面了就要粘一起聊天。”路屿撇撇嘴,那可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引爆的聊天。姜书兰注意力从自己儿子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路屿身上,上上下下仔细看着:“玲雪今天真漂亮,全场最耀眼的。”“黑嘿,真的吗?”
自信犹如膨胀的气球,开始在胸口鼓起。
一路从工作室过来,路过的狗都要赞美两句,路屿快要在阵阵夸赞中迷失了。
就连沉默的冒牌爹魏理,也点头揩了揩眼角,一脸"女儿终于长大"的欣慰。七点钟宴会正式开始,姜书兰敲了敲高脚杯,大厅安静下来。“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十八年前发生的悲剧,失去了刚出生的玲雪,我像是从地狱走了一遭,心如死灰,这么多年也是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还好有我的丈夫和儿子的支撑与帮助,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玲雪的下落。”姜书兰牵住路屿,“而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我们,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已经这么大了,这么漂亮优秀,在我们错过的十八年里,她一直在悄悄努力成长,凭借自己的奋斗被贝尔哈文录取!”台下一片鼓掌声,间隙亮起了闪光灯,不断有人对着路屿拍照。姜书兰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夸赞自家女儿的优秀,在她口中路屿,几乎是从山沟沟出身自强不息的天才少女,高中没毕业就成了冕兰的高中生顶流,贝尔哈文不给她一个优秀学生奖章是他们眼瞎。路屿老脸一红,笑得已经感受不到面部肌肉的牵动。此时大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姗姗来迟的反而是住得最近的秦家。
为首的秦晟戴着灰色礼帽和灰色西装,里面是花里胡哨的衬衫,手握一根手杖,仿佛刚从某个时尚发布会回来。
他身后是住在秦家宅邸的、没有法律关系的妻子,以及秦铭遇。“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秦晟语气浮夸,手杖点了点地。“没事,家宴而已,"姜书兰笑着说,“只要玲雪能见见亲朋好友。”意思就是见不见秦家都无所谓。
明明是走路五分钟就到的邻居,交流这么生硬客套,可见多年相处并不如外人以为的顺利。
“噢哟,这就是玲雪啊,真漂亮,都是大姑娘啦。"秦晟凑上前来,握住路屿的手。
路屿不想被这老头碰到,只是接触了一瞬间便把手抽走了。“你好,秦伯父。"“她笑着往后挪了挪。秦晟仿佛没注意到她冷淡的态度,继续用令人不适的目光打量她,如同估量一件物品:“你身上这件,是LAVEN的新款吧?非常适合,改天让铭遇多送些新品过来。”
被提到的秦铭遇一直装隐形人,全程没吱声,眼睛看向别处微微走神。穿着最朴素的衬衫和牛仔裤,和父亲继母完全不是一个画风。“铭遇,好久没见到你了,"姜书兰对秦铭遇倒是更加热情,“比上次更成熟了,前几天我和你妈妈打电话,还提到了你。”秦晟和他妻子脸色一变,而秦铭遇总算将脸转了过来。面上没什么情绪,连笑容都是装出来的,不知为何,路屿明显感知到他的紧绷。
“姜姨,好久不一一”
话说到一半,目光无意中扫到一旁的路屿,忽然顿住,他的瞳孔紧缩,石化似的盯着她,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