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知道他是在说年幼时的那次初见。“当时我就想,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大家都不心心疼她吗,怎么能让她住在那么偏僻的院子呢?就算不是草原那般广阔,最起码也得是大院子,像现在这个一样。”
他发出了和叶知云一样的感慨:“重华宫很好。”“可是,我当初还是应该早点来接你。”
訾沭倾身上前,抵着郗月明的额头,轻轻闭上了眼睛。二人都是一夜未睡,郗月明看到訾沭眼下的青灰,知他疲倦,便轻轻推了推他:“起来,去屋子里睡。”
訾沭自然知道,这里是她的寝宫。
他微微挑眉,顺从地起身,任由郗月明拉着自己的手进了室内。里面书籍画卷林立,帐幔飘扬,到处都是生活过的痕迹。虽然有些许灰尘,可谁来了都能一眼看出,这是属于女儿家的闺房。
床上有纱帐挡着,倒是没怎么落灰。郗月明轻轻拨开纱帐,脱了鞋躺去里面,回头招呼訾沭:"来睡觉吧。”
訾沭眸色深深,忽然问道:“若是有人进来该怎么办?”“你说赵德妃吗?她应该不会来,最多就是晚间派人送来点餐食,都是在宫门口的小案上。我曾被关押在这里三个月,我知道的。”“那可不一定。”
訾沭慢吞吞地脱下靴子:“你现在可是他们手中最重要的筹码,肯定会比之前上心。到时候,只要他们推门进来,就会看到一个男人在三公主的床上。”他拉长了声音,忽然调笑道:“千钧一发之际,我就钻进你的被窝?”““郗月明轻咳一声,这才察觉其中的暖昧。訾沭已经上了榻,一想到这是月儿曾经的闺房,是她曾经睡觉的床,他就忍不住口干舌燥,眸中暗潮汹涌。
“他们没发现床上多了个人,那是最好。”“可万一他们掀开被子,发现了我。"訾沭幽幽道,“我就说,我是月明公主的裙下之臣。”
二人此刻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鼻尖抵着鼻尖,说话间,唇瓣的起伏几乎都要碰到一起。郗月明被他这番话说得脸热,仿佛二人不是情投意合的夫妻,真有了几分未出阁的公主私会情郎的意味。訾沭轻笑一声,终于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被褥依旧绵软,他后退躺下,枕头上似乎还有属于月儿的幽香。訾沭深深地呼吸一口,不再眷恋曾经的遗香,转而去看面前真真实实的人,一把把郗月明捞进了怀里:"睡吧睡吧。”
郗月明枕着他的胳膊,被他圈在怀里时,脸上的热意还未褪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羞怯,作势锤了一下訾沭的胸口。奈何手也被他捉住,哪里都动不了,一闭上眼睛便有困意上涌,只能这样睡了。
郗月明吸入蒙汗药被带入宫廷时,多多少少也算睡了一会儿,訾沭却是一夜未眠。此刻倚靠在月儿曾经的床榻上,搂着妻子,因为失去她而慌乱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
三日后,便是云郗定下的协商之日了。
赵德妃用月儿来逼迫自己,争取下这三天的喘息时间,自以为抢下了先机,此刻大概正马不停蹄地筹备着三日后的会面。殊不知,这也是訾陬对他们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