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兰生(一)
钟声越嘴上不靠谱,,但医术还算过关,訾沭与他胡扯几句后也松了口,招呼副将带他去军营,自己则转身往中军营帐走去。郗月明才得了伤药,眼下披着外衣面朝里间,似乎正在涂,只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对着他。
听到訾沭进来的声响,她微微侧头:“你来了?”“快过来。”
訾沭嗯了一声,慢慢走上前,在床榻边缘坐下:“我帮你?”他没想到月儿会主动示意自己帮忙,转念一想,又觉得除了自己没谁更适合了。当即处理了手边的事眼巴巴地凑上来,声音低沉,压抑着雀跃。哪知,郗月明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拢了拢衣裳转过头时,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我觉得钟大夫有点奇怪。”
“方才当着他的面,我怕伤了情分没有开口。可两国交战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出现,一出现还要特意把你支走,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你招呼我进来,是为了说他的事啊。”郗月明尚未发现他的异常,连忙补充:“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也无意挑拨。只是眼下是关键时刻,两军对垒,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她声音微颤,眼睁睁地看着訾沭勾起一抹幽深的笑,随即抬手去碰搭在自己肩上的外衣。
“……你在听吗?”
“嗯,在听。”
訾沭一手托着她的外衣,一手拿起榻上的药膏:“说着话也可以干点别的嘛,我给你涂药,你继续说,我听着。”
“我这个表兄不太着调,瞧他说狼人那样就知道了。我跟他分别太久,确实可能一叶障目,需要月儿好好提点提点我。”郗月明听訾沭这么一说,就知道他还在对明月这个名字耿耿于怀。任由近身侍卫取这样一个名字,确实有瓜田李下之嫌。郗月明有些泄气,胡乱嗯了几声,便顺着他的力道平躺下来,任由他给自己涂药。“钟大夫的父亲能接触到訾陬的贵族女子,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
郗月明努力忽略訾沭的动作,细数钟声越的异常:“那人若是云郗的王侯将相,与钟大夫父子相认后,会不会指派他回来暗中动作?”“不论他是为父亲涉险,还是被人蒙骗指使,分别一年了,人肯定会有变化的。訾沭,你有问过他吗?”
訾沭看着心爱的人躺在自己的小榻上,压抑着羞意,小声小声地说着话,格外乖巧。她肤色白,在深色枕褥的映衬下更白了,让人忍不住怜惜,更忍不住占有。
听她问话,訾沭才强迫着自己挪开视线,回答她的问题:“问了,他说是找到生父了,但具体什么情况不肯说。”
“我倒觉得不必担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从小到大訾陬为他做过多少,那个没见过面的生父又做过多少。他不傻,都知道的。”奈何郗月明依然愁眉不展,如此亲近暧昧的时刻,她还在为别人而烦恼。“不过我答应你,会留心他的。”
訾沭眸色晦暗,把指腹上最后一点膏药涂抹到郗月明的患处,粗砺的手指在伤处附近盘桓,有些怜惜,也有些不舍:“涂好了。”他抚摸着伤处边缘,手掌粗糙,带起一股战栗。郗月明被激得打了个寒颤,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我记起来,当初我们在回班珠的路上迷失方向,荒郊野外的,只有我们两个。”
“跟现在好像。”
现在也是在荒郊野外,由一方帐篷隔开,外头是荒芜的战地和驻扎的士兵,里头则是訾沭幽暗的目光和越来越纠缠的气氛。訾沭慢吞吞地收拾了膏药,放在床头,转而欺身上前:“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亲近起来的,对吗?”
………都月明有点紧张。
不知是不是受了明月的刺激,他的情绪几乎不加掩饰,如今虚虚撑在自己上方,垂下的头发拂过自己的脸颊和脖颈,有些痒。郗月明抬手去拂,四目相对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欲色。
訾沭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一般地朝她笑了笑,随即伸手,撩起了自己垂下的头发,身子也开始慢慢往后退、往下滑。不再四目相对,那种压迫感也随之减弱。郗月明堪堪松了一口气,便觉涂了药的腿好像热了起来。
訾沭在亲吻她的伤处。
郗月明骤然握紧了衣袖,虽然紧张,可到底没挣动,由着他的动作逐渐放肆。
“我不碰到这儿。“訾沭自上而下地抬眼看她,眸色深深,“好吗?”郗月明没有回答,早已意乱情迷。恍惚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钟大夫给的这个药膏是外敷的,吃下去会不会有问题?訾沭在情事上向来是个温柔的郎君,说了不碰到她的伤处,还真的几乎没碰到。不过难为的依旧是郗月明,全副身心都被他支配,还要听他在自己耳边一遍遍地问:会不会真的有孩子啊?要不要真的让钟声越来把把脉啊?郗月明流着泪说没有,在班珠的时候就找上郎看过了,没有身孕。訾沭动作一顿,随即攥着她腰的手更加用力,克制却又癫狂。半晌贪欢,二人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为了照顾她的伤处,訾沭动作小心,实在算不上尽兴,但心中的满足却是无与伦比的。他精神大好,起身穿戴后准备去赴晨时议事,见郗月明仍侧身朝里不肯起来,不由得凑上来瞧瞧。
郗月明闭着眼睛,却准确无比地拍开了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