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月明任他牵着,迷迷糊糊地答:“玉佩…”訾沭扫了一眼,被面上并不见那东西。倒是地上堆着狼藉的外袍和靴子,靴子旁边,有一个已经碎成八瓣儿的坠子。“瞧见了,在地上。好像碎了。”
郗月明隐隐有起身的动作,訾沭连忙凑上去,轻轻按着:“哎哎哎,不急,你再睡一会儿。一个破坠子碎了就碎了。”郗月明清醒了点,无奈道:“那是给你的生辰礼。”“我才不要那些,你给我编个草环我都乐意。"訾沭又开始没脸没皮,隔着锦被环抱着自家爱妻,只觉得眉眼无处不鲜活,怎么看都看不够。“醉丹霞快没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郗月明的侧脸,原先斑纹的地方,现在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唯余她肤如凝脂,臻首蛾眉,在晨曦之下愈显恬静柔美。郗月明尚未有什么反应,訾沭已经神神叨叨地推测了好几种可能,到最后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
他开始侃侃而谈发表见解:“一开始没完全解,是因为你没喝完整瓶兰生露。那玩意儿被我喝了小半,所以我亲你,就会帮你再恢复一点;再亲,就再恢复。等我把被我喝下的全都给你…”
真是一番高见!
饶是郗月明惯常面无表情,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试图制止:“你不许再说了!”
她伸手去捂訾沭的嘴,待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只感觉到炙热,倒是訾沭的眼神蓦然暗了。
月儿的手细腻如脂,伸过来的瞬间,就有幽香萦绕在鼻尖,更别提现在如此亲近的触碰。訾沭欺身靠近,一手拉下她的手,一手扶上她的腰肢,声音暗哑“乖,夫君帮你把最后一点也解了!”
郗月明头一次醒来时,就见外面亮堂堂的,时候似乎已经不早了。醒来没说两句话,就被訾沭以“解毒"的名义纠缠。醉丹霞有没有彻底解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看来不必管时间了,自己得好好休息一阵了。好不容易万事已了,她刚沐浴完要睡下,门外却又传来了呕唯唯的敲门声。声音急切且不间断,不像是雁儿。
訾沭啧了一声。
无论是谁,这么容易就来到了汗王跟可敦的寝宫门口,沿途的护卫就该吃一顿板子了。更何况,眼下他们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月儿累了这么久也要好好亿息,是谁那么不长眼过来打扰?
他刚要悄摸起身,出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不成想下一刻,腰腹却被郗月明搂住了。
訾沭低头,见她眼睛都没睁开,手上动作倒是做得自然无比。含混道:″帮我穿戴起身吧。”
“不用起来,你累了就是得好好睡觉。"訾沭拍了拍她,似在安抚,声音也压得很低,“别的不用管,我出去看看。”郗月明忽然笑了笑:“可是,门外的人是在找我啊。”果不其然,见敲门无用,门外那人开始扯着嗓子叫喊了:“开门开门开门!訾沭,你没把我妹妹怎么样吧?!”
″……妹妹?”
这下,轮到訾沭摸不着头脑了。
昨日提起干掉了臧清的儿子,却不料那人的未婚妻就在面前。减玉当时只想着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实在尴尬。待回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臧清的准」媳?云郗的三公主?
当年父王寻访走失的姑姑,臧行臧玉年纪虽小,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只不过后来臧清弑兄上位,父王驾崩,他们也疲于逃命,这件事便不了了之。所以,在听说臧清要给儿子选云郗的三公主为妻时,逃亡中的减行臧玉头一次暴露行踪主动出击,是为阻止他们结盟,也是为了解救那位未曾谋面的表妃虽说这位和亲公主可能只是宗室女子,但是,一想到世上可能还有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臧行臧玉就忍不住嗷嗷叫,激动得整晚都没睡,就等着第二天见面再仔细问问。
可是,他们从清晨等到傍晚,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是不见郗月明的人影。
臧玉不由得担心:表妹该不会被訾沭那个野蛮人给欺负了吧?她等不及了,也顾不上寄人篱下的境况,直接越过墙头过来拍门,誓要见到郗月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