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疑虑。
村哥却不由分说,只在前头引路,脚步也比方才急促了些,口中催促道:“殿下随奴才来便是,到了便知。”他也不多言语,只低着头,沿着一条更为僻静的花径,往御花园深处一隅走去。
开垌见状,虽心存疑惑,但想是父皇旨意,便也按捺住性子,默默跟在后面。穿过一片茂密的丁香丛,又绕过一座小巧的汉白玉拱桥,眼前出现了一座并不起眼的小院落。院门虚掩,四周静悄悄的,与园中别处的繁盛景象相比,显得格外幽静。
还未走到院门前,便见廊下转出两名宫装侍女,见到开垌,忙敛衽行礼,道:“殿下万安。”声音轻柔,举止端庄。
村哥上前一步,低声与她们交谈了几句,便回身对开垌道:“殿下,请随奴婢们进去吧。”
开垌点了点头,随着那两名宫女走进院落。院内亦是清雅,几竿修竹,一架蔷薇,打理得十分整洁。宫女将他引至正中的一间厅房门前,轻轻叩门,禀报道:“主子,殿下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低回柔媚,婉转动听的女声道:“请殿下进来。”
宫女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垌定了定神,举步踏入。
只见厅中陈设素雅,临窗的紫檀木榻上,原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子。她听得动静,已然起身立于榻前。但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纱缎长裙,水红色的抹胸于轻纱下若隐若现,更衬得肌肤赛雪;裙角绣着几枝含苞待放的墨兰;乌发松松挽了个云髻,斜插一支点翠嵌珍珠的凤钗,鬓边几缕碎发垂下,益发显得颈项纤美。她并未过分妆饰,然眉梢眼角俱是风情,一点朱唇未启先笑,身段窈窕有致,增一分则太腴,减一分则太瘦,行动处如弱柳扶风,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流转,望向开垌。见是皇子亲临,她连忙收敛了仪态,款步上前,对着开垌裣衽跪拜,声音柔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怯:“奴家刘氏,叩见殿下。”
开垌见她容貌明艳,体态风韵,其风韵情态,皆非寻常宫娥可比,心中只是疑惑,不知父皇安排此番会面是何用意。他立在那里,并未上前虚扶,只略点了点头,道:“这位娘子请起,不必多礼。不知你在此处,父皇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依言起身,盈盈眼波在开垌脸上流转片刻,方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奴家贱姓刘,承蒙陛下不弃,赐名‘一妃’。”
“一妃?”开垌闻言,眉头微蹙。父皇宫中从未有过妃嫔,此名号从何而来?
那刘一妃再次敛衽一礼,声音柔婉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伤:“殿下不必多虑。奴家并非陛下嫔御,不过是……奉了陛下旨意,暂寄此宫苑之中听候差遣罢了。今日奉陛下旨意,在此恭候殿下,实是奉旨将奴家自身境况与陛下恩典之处,一一禀明殿下。”
刘一妃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立在殿下身旁的村哥,又向门边侍立的宫女方向略看了一眼。开垌何等聪慧,立时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是嫌人多了。他略一沉吟,想起父皇允许村哥“酌情告知”的恩典,又见他一路还算伶俐,便对门口道:“你们在外头候着罢。”那两名宫女会意,悄无声息地裣衽退出,将门轻轻掩上。
开垌这才在主位坐下,示意刘一妃:“既如此,你且说来。”
刘一妃轻移莲步,敛手垂立于一旁,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幽怨:“殿下容禀。奴家……奴家并非出身名门,早年曾误嫁过几回,皆因……皆因未能为夫家开枝散叶,而被无情休弃……”她说到此处,眼圈微红,取出手帕轻拭眼角,那梨花带雨之态,更添楚楚可怜之姿。
“后来流落无依,幸粗通些笔墨,便入了教坊司,做些填词谱曲的营生。原以为此生便是如此了……谁知数年前,忽有内官寻上门来,说是奉了密旨,将奴家安置在宫外一处宅院之中,好生看管,不得随意外出。奴家一介草民,不明所以,惊恐莫名,虽百般不愿,却又怎敢违抗?如此被拘了许久,如同笼中之鸟,虽衣食无忧,却形同囚禁……”
“直至数月之前,方才奉旨移入宫中。陛下亲自召见奴家,询问过往,言语间颇有怜悯之意。后又言及殿下如今已是……已是长大成人,英姿勃发,身边也需人贴心照拂。便嘱咐奴家……往后好生侍奉殿下,若能得殿下青眼,便是奴家的福分……”开垌听到此处,只觉得脸上轰的一下,热了起来。她说到这里,已是面颊绯红,那绯红从玉颈一直漫上耳垂,更添了三分颜色,螓首低垂,声音也渐渐低下去了,“陛下亦有言在先,此事全凭殿下心意,若殿下……若殿下不弃,奴家自当尽心侍奉;若殿下……无意于此,奴家……奴家这便离宫,一切……悉随缘分。”
开垌自幼长于深宫,圣贤书读了不少,男女之事却从未经历。此刻听这美貌女子细述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