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老爷来了!”女子闻言,芳心猛然一跳,几疑梦中。她倏地起身,杏目圆睁:“什么?可是……”话未问完,便见院门大开,一道熟悉的人影大步踏入堂中。
来人正是别离多时的男子。只见他风尘仆仆,眉宇间略有倦色,一双眼睛却炯炯如昔。女子一见,已是泪如泉涌,身子一软,扑进他怀里,哽咽唤道:“夫君!”男子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她,声音微颤道:“是我,让你久候了。”女子伏在他胸前,泣不成声,半晌方抬头道:“妾身还以为此生再难见你……”
男子俯下身轻抚她秀发,柔声道:“山海为誓,岂敢相负?纵使疫疠肆虐,又怎拦得住我!”女子听他重提旧誓,感动之极,含泪轻嗔道:“可你如此涉险而来,万一有何闪失,叫妾身如何是好?”男子轻握住她双肩,与她对视道:“傻卿,有你相盼,我怎会有事?何况如今我平安到了你身边,不正好好的吗?”说罢,他亲昵地替她拭去眼角泪痕。女子破涕为笑,轻伏在他怀里,只觉万般辛酸化作一刻甜蜜,满怀皆是欢喜安心。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忙扶男子在暖阁坐下,又命人奉上姜汤点心为他解寒。男子含笑凝望着她,目光中满是爱怜:“让我瞧瞧,别来多日,你可好?”女子轻轻点头,低声道:“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忆起你。”剩下半句她羞于出口,只双颊晕红,眼波流转,已然透露无遗。男子会意一笑,握住她纤手道:“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二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绽开笑颜,满室清辉仿佛也添了暖意。
夜深沉,帘外寒梅幽香浮动。男子见她眉间愁绪尽散,不由心生欢慰,轻轻将佳人揽在怀中。二人并肩倚靠,只觉此刻岁月静好。静谧中,四目相对,已是情难自已。男子俯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女子娇躯微颤,闭目沉醉。烛影摇红,锦帐低垂,这一夜春宵旖旎,良辰美景不负相思。呢喃细语缱绻,直到不知东方既白。
转眼数日,新春佳节在甜蜜温存中流逝。二人闭户相守,朝夕相伴,如同外界纷扰尽皆隔绝。白日携手游园,赏花听莺,笑语晏晏;入夜对坐秉烛,浅斟低吟,倾诉衷肠。男子但觉偷得浮生半日闲,恍如置身桃源,不复闻朝堂烦忧;女子亦眉眼含笑,将亲酿的米酒与精绣的香囊取出赠他。短短数日,两人宛如偕老多年,琴瑟和鸣,情愫愈显笃厚。每当谈及归期,男子便神色黯然,迟迟不愿提起。待到不得不走之日来临,他也是再三拖延,恋恋不舍,恨不得就此长相厮守,再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