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调情
庄衡缩了缩,立刻闭眼,“不用了,我睡了。”她的睫毛几不可闻地颤了颤,顺便将谢容与方才拿走的衣裳重新拿了回来,塞进了自己怀中。
“你做什么?”
“我要抱着我的衣裳睡。”
房中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高悬着的明月隐隐约约照射进一些光亮。即便如此,庄衡还是能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灼热的凝视。她拿回衣裳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想拿衣裳替自己遮挡一番,虽然明知对方也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但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让她觉得安全。她敏感地觉得,他要做什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正如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她的衣裳横亘在两人中间,让谢容与觉得颇有些不舒服。毕竟原先他能抱着手感更好的庄蒋,现在却只能抱着一件冰凉的衣裳,于是他将衣裳扯出来,再次放了回去。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她的心心思他都不必去猜。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想睡,那便闭着眼同我说话。”庄衡心想,看来是我想多了啊。
于是她就也没再次将衣裳够回来,放心心地闭眼,“我现在想睡了,要不下次再说吧。”
他却并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反而接着上一句道:“我确实想做些什么。““可是你不是说……”
他之前不是说觉得这些行为让他觉得肮脏吗。谢容与叹息着道:“庄蒋,你还是不明白,调情的手段有很多,不是一定要到最后一步。不过我也没有想过要到最后一步。”他对于“最后一步"了解得不算少,但并不向往。原由是他自惭形秽。
他觉得这是一种亵渎。他几乎是一路半是哄骗半是胁迫地把庄衡骗到了这一步,但他深知自己同她并不一样,所以他当然不能走到那一步,至少现在不可以不过他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取悦她。
庄衡脱口而出,“那你为何要给我点这个守宫砂?”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心思庄衡压根都不了解。她完完全全就是一根木头。
“你不感到兴奋么?”
他说着,手指便顿在了她的胸口,守宫砂的位置,他轻轻摩挲着,口中继续道:“我给你点的,而不是你那位夫君。这是我留下的印记,然后你带着它,去同他说话,牵手,拥抱。其实不是守宫砂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作为我们暗通款曲的证明。”
庄衡咬牙,“你真是无耻下流。”
他却不以为意,甚至轻笑着应了,“嗯,你说得对。不过不止我,四小姐若是不感到兴奋,为何要明知他在的情况下,同我做出那么多不该做的事?你是不记得了么?那我不妨替你回忆一番……”她立刻打断他,“不用了,我记得。既然如此,我要是把它去了呢?”他语气中含着警告的意味,“你最好不要这样做。”“要是我做了呢?”
“那就是谢容止不老实,要引诱你,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吧?”庄衡抖了抖。
她闭眼,“我知道了。”
谢容与却将手从她的守宫砂上滑落,滑落至她裸露着的脊背,慢慢摸索至那根细细的系带,然后轻轻一扯。
唯一的一件衣衫立刻顺着春峰掉落。
庄衡本能地用手去抓住它,想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遮住自己的身体,却不料他的手已经替它覆盖住所有的旖旎春色。毫无阻隔的触感,令人惊异的柔软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撞进他的手中。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拿刀执笔都格外熟稔,却在覆上之时顿了顿。他似乎坠入了一片梦境,梦里有一坯新雪。这是一坯来自春峰之上,在初春里,被春风呵得渐渐融化的雪。那抹素白显得格外柔软,在温暖中渐渐改变形状,溢出温润的水光,缓缓流淌。
起初是完整的,像一盏白玉瓷,挺立着的,有原本形状的雪,边缘还带着冬的锐利。但春日的风轻柔地拂过,不过片刻,它便塌陷下去,化作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水痕,沿着看不见的弧度滑落在平整的地面。一阵春风袭来,如同白瓷般的雪,裂开了一道绯红的缝隙,生出寒梅的蕊。寒梅点雪,那点红自然是格外惹眼。它像是画师在最后的最后,点上的那一笔朱砂。
庄蒋惊在了原处,旋即红了脸,眼眸中映着那抹红。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无措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她鸣咽出声,无意识地咬住了他的衣衫。谢容与自幼便喜在谢府的藏书阁里看书,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
巫山之阳,高丘之阻不过如此,但那些文字却可以将这样千篇一律之事变成如此美的梦境,在朦胧与虚幻之间造就一番意犹未尽的境界。前朝的《十香词》他读过,读时他只觉得很妙。但他想象不出,想象不出女子这十香到底是如何。
这词香艳,虽然后来他才知道这词引出的是另一位女子的悲剧,巧言令色之下掩盖住的是她的悲惨命运,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它写得很妙。他自己用的是冷香,于是他当时只是随意揣测,大概这十香是暖的,一定能盖住他的冷香,让他觉得熨帖。
谢容与抬眸,看向庄衡的青丝。
方才他的发带被她不小心扯掉了,于是两个人的发在缠绵间得以不断纠缠。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