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抢婚(下)
庄衡于是立刻不说话了。
她只是被他抱住,整张脸着陆在一整片柔软的布料里,脑上的花冠有些重,压得她直不起脖颈,索性就直接将脸埋进他的朝服里。她听到他不轻不重的喘息。
其实很多时候,喘息更多的是她。
毕竟她只要一亲就会喘不过气,然后有些失神。但他不一样,他做什么事情都格外有耐性,无论是穿上衣衫还是褪去衣衫,人前人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他不仅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长的气息去同她唇舌纠缠。但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喘息。
庄衡也不是傻子,虽然之前朦朦胧胧之间没太明白,但现在也能体会到,原来这次,不太一样。
之前谢容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他无心,所以更不会去过多关注这些。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自持,对着任何人。
但他现在才恍然大悟,这里面好像,并不包括庄衡。其实他很想剥去她层层叠叠、略显繁复的婚服,露出她的胴体,手指抚摸上时,春峰大约会似春日冰雪消融般软的一塌糊涂。柔软,香甜,流淌出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气息,就像那朵被他咬住的花,花瓣里流出的,是略微苦涩,但又是生命的味道。所以其实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渴望她。
但他不可以。
于是他只能这样抱住她,没有说话。
半响,他才渐渐平息了内心的欲望,于是松了手。他松手时太快,甚至是类似于直接推开她。庄衡有些蒙,心想你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抱完了我就把我推开?于是她没好气地从他身下下来,没再理他。谢容与只觉得她像毒药。
他只能用略显粗鲁的方式把她推开,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其实他并没有上瘾。
毕竟他推开她时那么干脆。
庄衡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理睬他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道:“豆蔻呢?她被卖去牙行了,谢侍郎你知道吗?”他道:“知道。”
“那她人呢?你救她了吗?”
“没有。”
她急了,“为何?”
“我去找了她,她不愿同我离开。”
“那你就放着她在牙行吗?”
谢容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四小姐,你声音小一些我也能听见。”“你怎么可以……”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解释一下,庄着可能会气得打他一巴掌。其实再挨她一巴掌也无所谓,只是她要是气得哄不好,就有些麻烦了。于是他看着气得恨不得动手的庄衡,不紧不慢道:“你有你的选择,她也有她的,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早就明白了。她不愿意同我走,难道我要绑着她回来么?″
庄衡看了他半响,忽然伸手捏住他好看的下颔,凑近去看他,眯眼威胁道:“谢侍郎,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倒是同谢容与有几分相像。他不以为意,甚至扬了扬下颔,方便她辖制自己,“不然呢?”庄衡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回答,索性避而不谈,只是问道:“豆蔻难道想要再被卖为奴婢吗?我真是不明白。”
他淡淡道:“手上捏着她身契的是国公府,我就算把她赎回来,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不过具体情况,你可以自己见她时去问她。”庄衡没说话了。
于是谢容与看着她的手,“现在能放下了么?”她回神,又质问道:“为何你方才抱着我后又把我推开?”谢容与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意乱情迷了。毕竟他的口中绝对不可能吐出“意乱情迷"四个字。所以他仍旧平静地说着谎话:“因为你也没有那么好抱,头上的花冠扎着我很难受。我不想抱了,所以把你放开,这很难理解么?”庄祷道:“不,但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难理解。”说罢她便猛地松开了手,偏过头去,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碰自己一下。庄蒋其实是个在很多方面都格外迟钝的人,于是她更不可能理解谢容与如同羊肠九曲一般的心思。
阴暗地想要占有,但又害怕她发现自己略显肮脏的心思,于是只能假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
她不明白他的纠结,只知道他推开了自己。他知道她会有的反应,但还是选择这么做了,然后看着小姑娘冷着一张脸,又在思考等会该如何哄哄她。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但庄衡显然没有再去理会他的意思,一直离他很远,下了马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宅院,先去卸花冠了。
芙藁边帮她卸下花冠,边道:“小姐,今日抢婚的事儿,谢侍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
庄衡看到脑袋上的花冠便想到他说的那句“头上的花冠扎着我很难受”,于是轻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影响呀,当时可都没人敢拦他。”芙渠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说话似谢侍郎一般阴阳怪气起来,很乖觉地闭嘴了。
等到衣裳也换好了,她走出房门,便又看见了谢容与。他道:“日后你就住在这儿。”
“我一个人住吗?”
“想让我陪你?我可没这个工夫。”
庄衡用一种“你想多了"的眼神看着他,“我一个人住最好,我不需要太多人,更不需要谢侍郎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