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五十章
谢执北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墙之隔。
洗手间里水声哗啦,可他分明能透过这水声,听到更多细微的动静。而他整个人后背倚靠着墙,仰首闭眼,喉结来回重重滚动。很折磨。
他想不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答应她。
但此时此刻,他只能装正人君子。
屋里的灯全数亮起,光亮照在每一个角落,也将他心里所有见不得人的想法赤裸裸摊开来。
无处遁形。
他从不知道,原来女孩子洗澡要这么久。
25分钟?半小时?还是45分钟?
他只觉得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分明隔着墙,可那水声却像是砸落在他心上一样。一下又一下,砸响他的心跳声,又急又重。原本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逐渐收紧,手背青筋暴起,血管清晰可见。系在坚硬腕间的绳子磨着每一寸隐忍到极致的肌理,像是脆弱的紧箍咒,随时有可能被冲破。
洗手间里的水声突然停下,他呼吸都跟着停滞。心跳在短暂之后恢复,失序得更加离谱。
他能感受到,绳子跟随着她的动作,被缓缓带动。她或许是在擦头发,或许是在拿浴巾,又或许.…是在一点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绳子另一头每一丁点细微的动作,都拉扯着他的神经。他就像是一瓶被她握在手里疯狂摇晃的可乐,气体在瓶身里四处疯狂乱窜,叫嚣着冲破禁锢。
可实际上呢?
他只能拼命压制,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失控。那些如风暴一般卷起的渴望,随着她拧开洗手间把手的声音,被悄然压回内心最深处。
氤氲的热气一遇到客厅里凉嗖嗖的冷气,被无声打散。温栀南整个人一激灵,似清醒似迷蒙地看着他。她甚至还洗了头,长发只是用毛巾擦过,发尾还在滴水。滴在她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有些滴在她颈窝处,湿漉漉的一小处。“你还没走?"她疑惑,应该是把刚才绑绳子的事全都忘了。谢执北直起身,眸光炙热而凛冽,就这么幽幽凝视着她。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给她看自己腕间系着的那条绳子。洗手间里的光透过敞开的门倾照出来,与客厅里的光线融为一体。就在光亮的融合处,两人身影交叠。
温栀南视线落在男人凌厉的手腕间,眨了眨眼,表情还有些懵。不知是有没有想起刚才的事。
谢执北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视线跟随着她发尾的水珠,缓缓下移。水珠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滚落,泅入睡裙领口,消失不见。他眸色骤暗,喉结滚了滚,“我可以,给你吹头发吗?”温栀南脑海中所思考的事情还没想出个答案,就被他的话打断。她抬眸,望向他的目光柔和,很自然地问,“你会吹吗?”他诚实摇头,“不会。”
“睡睡教我,好不好?”
她点头,回想了下家里的吹风筒放在哪里,随后转身回了洗手间。洗手台边的置物柜一打开,吹风筒就在里边。谢执北跟在她身后,就这么“登堂入室",直接进来。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温栀南平时一个人用,很宽敞。可现在多了一个他,男人身高腿长,气势沉沉,往这里一站,空间陡然变得有些逼仄。
像是为他们贴得这么近,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洗手间里还残留着她洗澡时热水的温度,水汽氤氲,潮湿滑腻。镜面上结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水珠顺着镜面滑落,斑驳的痕迹里,倒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她像是被他拥在怀里一样。
可她毫无危险意识,丝毫不觉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慢慢重复着自己回家之后的每一个步骤。换鞋,洗澡,吹头发。
但往常握在柔软掌心里的吹风筒,此刻正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握住。电源插上,烘声响起。
有了吹风筒的热气,洗手台镜面上的水珠滑落得更快,像是被剥离,一点点,一点点将她现在被拢在他怀里的画面,剥离出来。逐渐清晰。
他太高了,她脱了高跟鞋只到他胸膛,由身后看,压根看不出来他怀里还有一个她。
男人宽阔的肩膀只要微微内收,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扣住,笼罩。明亮的镜面里,她轻轻抬头,睁着一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就这么望着他。眼底清澈却迷蒙。
她并不清醒,可他却从她瞳仁里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谢执北喉结艰难滚动,只能移开视线。
一片烘声中,他低下头。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吹风筒吹起的风将她宽松的睡裙领口掀开,莹润的,滑腻的。
他呼吸骤沉,眸色几乎是立刻变得幽深。
脸颊线条绷得死紧,那只为她撩起发丝的手克制得几乎在发抖。“疼”
她的声音隐在吹风筒呼呼的背景音中,很细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电源被拔掉,他深吸一口气,掌心轻抚在她发顶,低声和她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她摸了摸被扯疼的那一处,很宽容和善地冲他笑,“没关系。”红润的唇勾起的弧度尚未回落,她温和平静地看着他,直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轻声开口,“谢执北,你是不是想抱我?”话音一落,吹风筒从他手中滑落,“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