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侧眸,看到的都是她乖乖坐着,双眸紧盯前方路况的模样。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回头时,温栀南像是无奈一般叹了口气,语气很严肃。
提醒他,“不要看我,看路。”
他被她逗笑,倒也听话地没再看她。
10分钟后,路虎停在博越风和的地下停车场。车子刚停稳,温栀南就迫不及待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时左脚绊右脚,险些直接往前扑。
谢执北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拂开。她靠着车门努力稳住身形,语气正经得过分,“没事,不用扶我。”说完这话,她踉踉跄跄地往电梯间走去。
灰色水泥地上,有小区物业画出来的指示线,她全神贯注盯着那条黄线,可走出来的路却七扭八歪。
谢执北斜靠在车前盖,盯着前边不远处那道纤瘦的背影看,黑眸里蕴着清浅的笑意。
片刻后,他大步向前,长臂在她身后虚虚揽扶,低声问,“需要帮忙吗?”温栀南立即摇头,“不需要。”
他忍着笑,“不帮你的话,你能站直吗?”“你什么意思,"她睨他一眼,兀自进了电梯,“我当然可以。”话落,整个人靠上电梯轿厢壁,又抬眼去看他,下巴抬了抬,一脸骄傲,“你看,我站得多直。”
小醉鬼不承认自己醉了,也不承认自己站不直。谢执北敛下眼底的笑,顺着她的话夸赞,“确实站得很直。”“我家睡睡好厉害。”
温栀南皱眉,“我不是你家的。”
“我是我妈妈的。”
“叮一一”
电梯到达23楼。
谢执北顺理成章跟在她身后,进了2301的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
玄关处的灯光暖黄朦胧,将两人的身影团成一小团,紧紧圈围住。男人宽阔的肩背往后靠,抵在门板上,神色懒怠,饶有兴致地看她弯腰换鞋。
她今晚穿了一身香槟色礼服,裙摆垂地,落在同色的高跟鞋旁边。鞋子换下来,面前姑娘高度下降,他的目光跟着下移。白皙纤细的脚踝在他幽沉的视线里一闪而过。谢执北眸色骤然变暗。
她酒喝多了,平日里若是他这样盯着她看,她必然早有察觉。然而今天,她像是没感受到她的视线一样,慢吞吞地弯腰,慢吞吞地踩进粉色的室内拖鞋里,再慢吞吞地把高跟鞋放回鞋柜。香槟色礼服十分合身,随着她的动作,裙摆荡开,余下布料紧贴着她柔韧的身躯,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圆润纤白的肩头在玄关灯光的笼罩下,泛出珍珠一般盈盈的光。她换完鞋转身看到他,像是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他这个人一样,怔了一下,随后惆怅拧眉,“我家里没有你可以穿的鞋。”一句话,随意拿捏男人的心跳。
谢执北心脏处剧烈躁动,高大的身躯一寸寸靠近,目光紧凝着她,眼底的墨色浓烈得化不开。
他克制着自己不马上拥住她,低声向她确认,“没有我可以穿的鞋,还是没有男人可以穿的鞋?”
她疑惑,不明白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区别。
像是要向他证明自己没骗人,她直接打开身侧的鞋柜,给他看。“我没骗你,真的没有你可以穿的鞋。”
米白色的鞋柜里,满满一柜子的鞋。
大部分是她自己的,还有给陶乐和林桦准备的室内拖鞋,也有给任雪任晴准备的,甚至还有给余飒准备的。
全都是女鞋。
没有一双男款。
谢执北盯着鞋柜足足看了一分钟。
半响,他垂下眼睫,唇边勾起抹难言喜悦的弧度,黑眸里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心满意足。
“睡睡,"他再度向她靠近,一只手掌心搭在鞋柜边缘,不动声色地把人圈住,“我很开心。”
她更懵,不明白为什么她家里没有他能穿的鞋,他却还这么开心。酒意烘得她脸颊绯红,脑袋有些沉,她实在无法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再去想,温栀南直接绕过这个问题,“哒"一声按亮客厅里的所有开关。
转过身往里走,直接往房间去。
客厅里所有的一切清晰可见。
女孩子的家温馨可爱,米色的沙发上放着一条满是猫咪图案的毛绒毯,茶几上有随手可拿的玻璃杯。
一旁的置物架上放着她收集来的老式碟片,旁边还有几本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小说。
最上边那本,书名是《赤雁还》。
客厅落地窗没有关紧,有夜风轻吹入内,像在撩动他心脏一样,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谢执北仍旧站在原地没动,看她踩着只能勉强稳当的步伐进了房间,没多久就又出来。
只是这一回,温栀南手里多出许多东西。
他眼眸微眯,凌厉视线直接落在她掌心里那一小块纯白色的布料上。哑声开口,“你要做什么?”
温栀南脚步顿住,回答得理所当然,“去洗澡啊。”他眉心狠狠一跳,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你喝醉了,不能洗。”她后退半步,语气认真,“我能洗。”
“喝酒洗澡很危险,”他耐心地哄,“你明天再洗,好不好?”但她显然不想听他的,两人站在房间去洗手间的路上,僵持着。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