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扣住她手臂的手缓缓下滑,触到她手腕时转了个方向,五指押开,缓慢而又不容抗拒地牵住她的手,轻轻揉搓。“没关系,不是非要你现在给个答案。”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
“只是以后,要习惯我会经常出现。”
如今回想起来,这6年时间的浪费他无比懊悔。去他的什么君子风度,去他的什么别人能给她幸福。都不行。
其他人都不行。
“谢执北…”
半响,温栀南艰难开口。
“为什么啊?”
“傻子,"他捏了捏她的指节,“当然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温栀南看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6年后,他回过头来找她?
她想不通,更何况…
“可是我不想。”
“谢执北,我不想…”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像是要散在这夏夜虚无缥缈的夜风之中。可是谢执北却听得分明。
他喉结来回滚了滚,语气里带了几分可怜,“6年前你抛弃我,现在还要继续当个渣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栀南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可当时的离开、之后的避而不见,确实都是她做出来的。
要是性别互换,她应该会被挂在网上被唾沫星子喷死。她默默在心底流泪,感觉自己当初一时的冲动,好像很难收场。两人之间有一阵的沉默,周遭只有凉亭檐角滴滴答答滴水的声音。谢执北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挡住凉亭外照射进来的路灯光线。颀长身影将她的影子全部拢住,密密实实。她仰首,看着他被隐在明暗光线间隙的凌厉侧脸,高挺的鼻梁,幽邃的眉眼。
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一一
无论今夜她给什么答案,他都能四两拨千斤地反驳回来。更何况,当初离开是她理亏。
不然重逢后她也不会总有心虚的感觉。
凉亭里不算明亮的视野之中,谢执北重新将那瓶香水放进她手中。“香水还收不收?”
“不收,"温栀南果断摇头。
“好,"他信守承诺,没在香水的事情上纠结,顺着她的意思,将香水收回袋子里。
只是那只和她十指紧扣的大手仍旧没有放开。温栀南握在另一只手里的手机亮起,是任雪发来的信息,问她出去丢垃圾怎么还没回来。
她在他身前挣扎,刚想让他放开自己,男人的气息骤然袭来。他弯下腰,挺括的肩膀覆下来,像是卸力一般,脑袋直接搭在她肩膀上。温栀南没有任何防备,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踉跄,视线也被他的肩膀挡住。
他伸出手揽住她的后腰,直接把人揽回来。“你放开我,我得回去了。”
她还在小幅度的挣扎。
但谢执北说了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喝酒了?”她不知道他问这话是做什么,可两人这个姿势,男人灼热的气息隔着轻薄的衣服,隐隐喷洒在她肩头。
那一处肌肤温度炽灼,难以忽略。
还有他身上那阵清冽好闻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入她鼻尖,妄图瓦解她的理智,让她沉湎于对他□口的欣赏之中,以至于“色令智昏”。她心跳得剧烈,和脑海中的思绪一样,乱做一团。可心神不定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谢执北分明十分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刻。
直到一通电话铃声解救了她。
任雪见她太久没有回去,打电话过来。
“睡睡,你上哪儿丢垃圾了?”
温栀南霎时心虚,费劲地想要扒拉开他的脑袋,可他跟黏在她身上一样,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我丢完垃圾之后,在小区里逛了逛。”“马上了,马上就回去。”
“嗯,"任雪看了眼天气预报,“估计今晚还会下雨,你先回来吧,想逛小区可以之后再逛。”
“好。”
温栀南挂断电话,谢执北终于舍得从她肩上抬起头,黑亮的眸子一直看着她。
肩上重量突然消失,她松了口气。
谢执北站直起身,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脊背轻推,“走吧,送你回去。”温栀南脑海中警铃大作,“不用送我回去!”谢执北真是被她气笑,“不是送你上楼。”“是送你到单元楼门口。”
“哦。”
温栀南微囵,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凉亭。不到5分钟他们就到单元楼楼下。
临进门之前,谢执北再度拉住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生日快乐,温睡睡。”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