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页，语气轻飘飘的像说一件普通的陈年往事，“作业太多了，那个时候总想让他们满意，听他们夸一句。”

这个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生父生母。江糯沉默了一会，心脏又酸又涩，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样，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李冕看看图片，就把手机塞给江糯开始动手。江糯把手机揣兜里，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一起堆。“不累了？”

江糯摇摇头，语气轻快，“不累了，不动手我发到群里吹牛都没有底气。”她其实是想让李冕体验一下，和别人一起堆雪人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迟来了二十年。

本来计划里半人高的雪人被越堆越高，都快要江糯高了。江糯累的气喘吁吁，清冷的空气吸进肺里仿佛都带着冰渣子味，鞋底沾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一边铲雪，一边突发奇想，跟李冕讲她小时候学过的语文课本上的“雪孩子″。

“我小时候看到雪娃娃化了可难过了，我那个时候特别想穿进书里，把雪娃娃拿出来冻进冰箱里，我想我要是有个雪娃娃一定保护好它！”李冕看她一限，“雪娃娃是什么？”

“你没学过吗？小时候学的课文啊，《雪孩子》。“江糯惊讶了一下，“哦对你比我大6岁呢，估计学到不一样，改版了。”李冕不置可否，没什么反应。

江糯没放在心上，跑到墙边铲雪回来时，不经意看到李冕拿着手机，在搜“雪孩子。”

大

雪人堆了半下午才堆好，江糯兴奋的拉着李冕拍照，拍了好久才停下来。她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

江糯看着那个歪七扭八造型奇特的雪人，语气认真，“等有一天我们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完了，走路都晃悠悠的，也要像这样在院子里堆雪人。”

李冕摸摸她的头发，“那个时候我可能堆不动这么大的了，我给你堆个小点的。”

江糯点点头，“那就堆个小点的，有你的手那么大就好了。”李冕勾起嘴角，“好。”

那是暴雪初停的傍晚，不远处的大楼已经亮起了霓虹，阴沉的天气也遮不住北城的繁华，满世界都是干净刺目的白雪。江糯忽然感慨万千的重重叹口气，“你说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啊？”“你想看吗？”

江糯转头看着他。

李冕在旁边那棵细细的银杏树上使劲晃了晃，树叶上的雪花一瞬间纷纷落下，眼前的世界瞬间被白雪覆盖，雪花落了两人满头满肩。江糯抬头，越过纷飞的雪花，看到李冕黑色的头发染上了白色的雪花，就好像很多年后垂垂老矣的李冕隔着时光，在对着她微笑。“李冕。“江糯也跟着笑起来，往前扑到李冕怀里，李冕立刻笑着，抬手把她抱了个满怀。

一一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