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的一天。靳准在这会儿还是非常混蛋的。

他带她去鬼屋玩，会突然在拐角来个回马枪吓得她大叫。陆清玉本就读书读得早，初三年纪的同班同学都15了，她今年还没过13岁生日。就致使身边的女孩早就来了月经，她却迟迟没来。没想到一来，会跟血崩一样来得这么突然。她小腹在几秒之前就预感强烈，在鬼屋黔黑的通道里走得也慢。靳准看见前面一个戴着面具的女鬼，正要往后先吓一吓陆清玉，才故意大喊了一声，就听见她"呜呜″地叫。

他扯唇笑得很坏，转过头看。

小孩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动了。

平常把她吓哭就算了，但这次，把她生理期给吓出来了。陆清玉穿的是条薄裙子，手还往后摸了一下，感觉到濡湿。靳准嗅觉灵，在逼仄环境里闻到一股血腥味：“你哪里流血？给我看看。”她往后背对着墙，为难道：“……你看不了。”“什么？”

陆清玉沉默须臾，捂着肚子：“我那个来了一”靳准身边根本没有长久相熟的女性，从小也不跟女孩子玩，没往那方面想。不解道：“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她脸都白了，焉巴巴地有点埋怨：“哎呀，就是月经。”也就是这一天起，靳准开始对她的性别有了点实质感。之前带这小孩到处玩，就根本没把她是小女孩放在首要考虑上。养小女孩，好像不能太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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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初潮，陆清玉在回家路上偷偷买了一只仓鼠。班上有人也养了，她看得心痒。

靳准在两天后来胡同院吃晚饭，看见那只仓鼠笼子，嫌恶万分：“去丢了。”

陆清玉不想丢，她没养过宠物，这才养了不到一周。“可是鼠鼠怀孕了。"她找理由求情，“外面现在好冷，这样放生的话，它没地方生小鼠。”

靳准听得头疼，看见那只恶心的肥老鼠更头疼，根本不想和她商量：“我下次来还看见它，就烤了它。”

陆清玉气鼓鼓地看着他，又怂又刚。

一周后。

靳准因为这句话背了个大锅。

仓鼠昨晚生了两只宝宝，下午那两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鼠就不翼而飞，笼子里空荡荡地只剩下那只母仓鼠。

张妈婉言劝他趁陆清玉还没放学，赶紧离开，被误会就不好了。靳准纹丝不动地坐在餐桌旁吃水果冷盘，反问：“分不清谁大谁小？没了两只老鼠能怎么着？”

话音刚落，陆清玉就从胡同里兴冲冲地跑回来：“张妈我放学啦！靳准是不是来了？我刚看见林助理和他的车。”

说完进屋，果然看见他。

但她视线再往下挪，就注意到那只仓鼠笼子。12年，京州老旧胡同院里还有烧煤球的习惯。厨房里的煤炉今天又正好开着，在熬汤，能闻到焚烧的味道。

陆清玉一言不发，两行泪猛地往下流。连书包都没卸下，从他脚边把那只仓鼠笼子拎起来就往外走。

张妈嘀咕一句：“要离家出走了。”

靳准拍桌子：“陆清玉，去哪儿？”

“你容不下我们，但也不能赶尽杀绝吧！"她哭得脸都皱起来，站在门口。大冷天的，嘴里还哈着白气，控诉道，“你凭什么烤掉它的宝宝！”“……有病吧你，谁烤你那破老鼠了。"靳准冷笑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它自己给吃了。”

陆清玉一听这话，哭得更用力了，跟肝肠寸断似的。靳准此刻像个绝望的老父亲，神经都被她嚎得隐隐作痛，一字一句威胁：“再哭，我把你也吃了。”

“嗝。”

她被吓得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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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当天仓鼠因为吃得太撑（也或许因丧子，悲痛过度），情绪失控，险些咬到陆清玉的手指，靳准连笼带鼠都给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