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抓起酥饼便往口中塞。她正大口狼吞虎咽着,只听湛玉秋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坐在案几上嘲笑她:“你刚不是说不饿吗?”“前辈,你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重妩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过一个元婴小弟子,今日和您这上古神剑打了一架,当然元气大伤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这话湛玉秋听着受用得很。他大喇喇地岔开腿往案上一坐,得意道:“倒是个实诚丫头。罢了,多吃些吧。”
重妩如今一介凡躯,今日真是饿狠了,三下五除二便把一碟荷花酥吞了个干净,仍觉得意犹未尽,不禁暗恼荆云涧为何不多带些吃食来。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竭力忍住腹中空鸣,安慰自己道:“吃饱了。睡吧。”湛玉秋也识趣地安生下来,回到自己剑鞘中。困意席卷而来,重妩很快便陷入了沉睡,只是还没阖目多久,门外又传来“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她被吵醒,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呆呆地仰头望着客栈的房梁。“笃笃笃!”
湛玉秋的声音从剑鞘中幽幽传来:“定是那锯嘴葫芦又跑来献殷勤咯。”重妩翻身下榻,踩着鞋子气势汹汹地奔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劈头盖脸一顿厉喝:“师兄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待看清眼前之人,她身形一僵,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哈哈、原来是殷师兄呀?请进请进!”
殷穆手里拎着两个食盒,直愣愣地杵在门口,半晌才颤巍巍道:“小师妹,我方才……有来找你吗?”
“没有没有!"重妩连拉带扯地把殷穆拖进来,顺手带上门门,道,“哈哈哈、天太黑了,我认错人了!”
殷穆疑惑道:“那你把我认成谁了?师兄?难道是.………他突然捂住嘴巴,瞪圆了一双眼睛:“难道说,你和大师兄,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他……你………你们已经.……“"他拇指食指捏着比了个交叠的手势,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哇你!”
重妩见他神情愈发促狭,丢给她一个“我懂、我都懂"的奇怪眼神,耳尖烫得发热,连忙打断他道:“殷师兄你再编排这些有的没的,明儿我便告诉苏师姐你夜闯闺房!”
“别别别!“殷穆慌忙食指抵唇示意禁声,从袖中抖落出两枚隔音符贴在窗棂上,左张右望一番,随即鬼鬼祟祟道:“我、我来是想与你商议一件大事!重妩故意拖长了调子:“哦一-何事啊?”“是这样,明日不就是人界花灯节了嘛,南溟洲这儿好像也会举行游街活动,可热闹了!小师妹,你想不想去看看?"殷穆热切地望着她,一边将食盒往前推了推,“来,你肯定饿坏了吧?吃点东西!”重妩狐疑地瞟他一眼,手上却不客气地将食盒拆开,油煎包的焦香混着枣泥山药糕的清甜立刻漫出来。她正欲夹起一只包子往嘴里送,忽然想到什么,手上动作一滞,警惕道:“殷师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少年挠着卷发,耳尖在月色里红得透亮,半响才道:“我、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道游街!”
重妩放下手中竹筷,见他神情羞涩,挑眉道:“你明天要和苏师姐表明心意?”
“你怎么知道!"殷穆惊讶地差点跳起来,“莫非师姐察觉出来了,与你说了些什么?”
重妩笑嘻嘻道:“殷师兄这般神情,一看便是说到心爱之人的模样。不是要和苏师姐表白还能是什么?”
“小师妹聪明啊!“殷穆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我查了黄历,明日是个好日子,又是花灯游街,正是个表白的绝佳时机!我来找你便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想托你帮我看看我选的礼物怎么样,二是明日我需要些时间布置场地,得麻烦小师妹先随我一道离开,再想办法拖住苏师姐一会儿,然后将她引到我计划好的地方。小师妹,你可愿帮师兄这个忙啊?”
他声音越说越低,眼神却亮得灼人:“我打听过了,南溟洲游街东头有座望月桥,桥边有棵千年合欢树,能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到时候花好月圆,良辰美景,说不定师姐心情好便答应了呢!”
重妩摸了摸下巴,道:“原来如此。”
殷穆急得抓住她胳膊晃啊晃:"小师妹,算师兄求你了!你若不帮我,我可就真的无计可施啦!”
“行,我帮了。"重妩这才夹起那只油煎包,咬开酥脆的底壳,滚烫肉汁烫得她舌尖发麻,含含糊糊道,“放心,包在我身上!”殷穆这才长舒了口气,欣喜道:“大恩不言谢!说吧,小师妹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开口!”
“暂时没有,"重妩慢条斯理地嚼着那只水煎包,肉汁顺着竹筷往下淌,“师兄,不是要我帮你看你选的礼物吗?拿出来我看看。”闻言,殷穆迟疑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只木盒。这盒子十分朴素,上面没有丝毫宝石点缀,唯有刀刻的四个遒劲大字:″赠苏师姐。”
重妩接过木盒打开,见里面置了一枚玲珑骰,在烛火下流转着琥珀色光晕,与她原先见殷穆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不禁疑惑道:“殷师兄,怎么是这个?你原先不是说这骰子还是苏师姐赠你的么?”“是啊,"殷穆往后一靠,微笑道,“"唔,当初我刚择了器修一道,想给自己炼两件法器出来。无奈我那会儿学艺不精,总也炼不好,炼器的最后一道火候需要一件稀世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