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因色杀人。”话音甫落,一个监寺老尼姑便呵斥,“胡说!了意是出家之人,怎能由你们拿这种霆秽之语污蔑?!了意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何有脸面参拜我佛?你们不能验,还不快带了这婆子出去!”九鲤见这老尼姑生得嘴尖皮厚,不太像好说话的样子,便不理会她,仍和净真笑说:“住持师太,话不能这么说,即便验出了意师父受人奸.辱,这也不见得会有损她出家人的名节啊,她是被人所害,这有什么关系?纵然到了佛祖面前,佛祖难道不怜悯她,反而还要怪罪她不成?没这样的道理,要是如此,佛祖也不算得佛祖了,也不配那么些人来拜他。”那老尼姑愈发三尸暴跳,“你休得对佛祖无礼!你在世之人懂什么?就算了意不是出家人,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也不容你们揣测诋毁!”说得九鲤也冒起火,叉起了腰,“是不是揣测,验过不就知道了?”那老尼姑还待要骂,净真横手拦了她一下,语调平缓地和九鲤道:“还请小施主见谅,出家人向来持五大戒,这霆.邪之罪谁都背不起,更何况了意是比丘尼,触犯霆戒,比和尚们还要罪孽深重。小施主虽也有理,可人言可畏,了意已死,岂能再容旁人用污言秽语非议?若要如此,此案不查也罢。”九鲤不可置信地吊起眉,“案子不查,岂不放凶手逍遥法外?难道就不怕了意死不瞑目?”
净真瞥了眼棺材,合十道:“玄觉禅师说,不求真,不断妄,了知二法空无相。'了意修行多年,相信她已参透佛法,不对此事执着,何以不能死不瞑目?”
九鲤前面的没听懂,可后面一句是听懂了,就是她们相信了意也对查不查出凶手全然无所谓。
她只得把眼转向慧心,想她年轻,大概不像这几个老尼姑这般不通情理,″慧心师父,你说呢?″
谁知慧心也合十道:“佛祖有云:“应无所往,而生其心。'请施主体谅。”伛得九鲤正要拔高音量和她们争辩,不想叙白先在门外发声,“佛有佛法,国有国法,不管几位师太的心是不是在西方极乐世界,只要身还在本国本朝,就得受国法约束。"说着,一面从人堆里走进来,“按律,凡人命案不可私和,师太再不让开,就是妨碍公务,本官有权拿人,拿了人一样验尸,这又是位必呢?″
一番话说得这班尼姑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九鲤暗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扭过头笑问叙白:“你早饭吃好了?”他笑着点头,看着她这张笑脸,觉得她待他的态度又像从前了,不,似乎比从前还好些,眼睛里添些了些微妙的情愫。以为是昨夜那一次亲吻的功劳,听人说女人天性如此,生来就有两分欲拒还迎的本事。他想大概人说得对,益发觉得冲动未必就是坏,有时候非气盛冲动反而不能成事。他心里高兴,对众尼姑的脸色转得好些,“住持师太,请带着这些人出去吧。”
众人才刚散得干净,庾祺正好来了,仍是冷着张脸。张达感到空气瞬间又僵起来,少不得插科打诨说两句调和。
奈何庾祺根本不理会他,只在门前吩咐,“你们暂且出来,留下鱼儿帮稳婆的忙。”
两名衙役将了意的尸体抬出来放在块板子上,相继都出去了,顺带阖上了门。九鲤一看了意身上套着赞新的僧袍袈裟,只得皱着眉头帮着稳婆先解.衣.裳那稳婆一面念阿弥陀佛一面抱怨,“这叫什么事,还是头回给死人验身呢。”
九鲤好奇地走到她身边来,“这验身怎么验啊?”只见稳婆将了意的腿.拉开些,两指伸进去,微仰着眼在里.头细摸,“这个你小姑娘家如何知道,我说给你听,若是她前日受人所奸,里头必有留精,这会也干不了呢。”
九鲤看过医书,知道一些,翻起眼皮不屑地道:“这有什么不懂的,》黄帝内经《上说:'丈夫八岁,肾气实,髪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葵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不读书的人才不知道。”“看来姑娘比我老婆子倒懂得多。“稳婆暖.昧地笑了笑,旋即细摸半响,渐渐把眉头紧皱起来,“怪了一一”
“什么怪了?”
稳婆睇着她摇头,“无精。”
“这有什么怪的,那就是说她未曾受辱啊。”“可不对啊,她不是处.子之身。”
九鲤不由得骇然,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稳婆一时不敢肯定,又摸了会,“凡是处.子之身的女人,里头就有层,膜阻碍着,一摸便知,我做了二三十年的稳婆了,应当不会摸错。“她收了手,蹲到一旁水盆边洗手,“真的,怪事,一个尼姑,怎么会不是处.子?”九鲤还在发呆,那稳婆已开门出去了,在门前回明了话,几个人都觉得奇怪,前后誓进屋来。庾祺又仔细查验一遍尸.体,的确在身上未找到什么抵抗留下的痕迹,尸体身上的斑痕只是死后自然形成,也表示死者未曾受辱。张达奇怪道:“那凶手解她的衣裳是为什么?难道是要在她身上找什么东西不成?银子?首饰?”
叙白摇头,“我看不像,即便是找什么值钱的东西,也用不着费事将她脱得精.光。再则咱们昨日也问过寺里的人,了意出门时没带银钱,她的钱袋还在她自己的屋子里。我看凶手不是为财。只看那个香囊便知,凶手只怕比死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