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怕见死人,在家就吓昏过去了。”“死人?“九鲤陡地精神振奋,伸直了腰杆,“你是说那汤成官死了?!张达叹了口气坐下,“可不是嗥,瞧我这运气,早上我带着两个人到曲中一带查访汤成官的行踪,刚到那里,就听人说从河里捞上来一具浮尸,我赶过去,听见看热闹的人里有说是汤成官,所以我才请你去认认。”“那围看的人说是,就应当是,还会认错不成?”“你不知道,他那张脸不知给什么东西划得不成样子,认的那人和他也不熟,认不准,只说像。你不是见过他?正好你去认认,等汤家那婆娘好了,我再叫她去。”
九鲤一听有命案,正是个巴不得,遥想那时在荔园惊心动魄的日子,自回家来,虽过得恬淡安逸,却少了份刺激。
她当即拔座而起,“好!趁这会天还不算晚,我随你去!”不料庾祺问过店内之事,正从外头进来,“没一会要吃晚饭了,你又想到哪里去?”
张达马上腆着脸笑起来,“正好,庾先生也一道去?我们衙内那仵作终归不可靠,查验半天说是淹死的。我看不像,我看十有八九是他杀!”九鲤益发兴奋,“你怎见得是他杀?”
“你去瞧瞧就知道了,身上到处有伤,不是他杀就有鬼曪!”杜仲在外头听见一言半语,也兴兴走来,“死人啦?也带我去瞧瞧!”三个人说得兴兴头头,谁知庾祺一脸漠然,自跨进门内,拂衣坐在椅上,冷眼盯着九鲤与杜仲叽叽喳喳说不停。
张达扭头看见他的脸色,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不该麻烦先生,先生又不拿朝廷俸禄,也不吃衙门的粮米,本不该管这闲事一一这样,一会验看完,我自掏银子请先生吃饭!”
九鲤也忙来跟前撒娇卖乖,一把纨扇只摇在他脸边,“叔父,去噻去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庾祺冷哼,“你闲着我不闲,放着自家的生意不经管,却替别人忙活。”九鲤打扇打得益发卖力,“就快晚饭的时辰了,也不会有几个看诊的病人,病人也得吃晚饭呐。而且咱们在荔园帮了张大哥那么大的忙,还没吃过他的请呢。”
庾祺半响不吭声,一双眼厌厌地照在张达身上,望他良久,方极不情愿地点头。
四人及至县衙,除当值的衙役外,一应小吏早已归家,仵作间无人值守,只锁了门,张达哪里拿钥匙打开,倒是间大屋子,摆着七八张床板,只停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想就是那河里捞出来的尸体。床板旁边放着两个小木桶,杜仲眼疾,凑去一看,当即冲到门外。九鲤听见他在门外打干呕的声音,不屑地嗤笑一声,朝那两个桶里瞅一眼,一时也撞开庾祺与张达往门外冲。
旋即庾祺垂目去看,原来一个是掏出来的一副肠胃,胃给切开了,另一桶里放的胃中的积物。
“因为尸体身上没有致命伤,所以仵作切开了尸体的腹部,剖了胃,说胃中有酒肉,还有大量积水,想是吃醉了酒掉进河里淹死的。“张达一面说,一面掀开白布,露出尸体的上半截,“可我不大信,要是如此简单,尸体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些伤口?”
果然尸体身上脸上皆有好些凌乱的伤痕,庾祺待要拨开伤口验看,想起什么来,抬眼看向门外,“你们不是一力闹着要来?这会正是学本事的时候,还不来看?″
二人在门外听见,杜仲还未直起腰便先推九鲤,“你快去。”九鲤横他一眼,“你怎的不去?”
“你本事大,你方才不是还笑我么?”
九鲤直起腰,狠咽了几回方将腹中那股翻江倒海的劲头抑下去,拉着杜仲一道进门,“一道去!”
两个人站得离那床板远远的,九鲤先指指那两个木桶,“张大哥,你把桶提开,我见不得那个。”
张达一头往墙根底下提,一头笑,“这有什么见不得的,你们没吃过猪下水?和猪下水不是一样?”
九鲤咽着恶心道:“我才不吃那些!”
说着与杜仲手拉手地挪过来,张达瞧他们像两只受惊后团在一处的兔子,十分好笑,“怪不得都当你们是对龙凤胎。”“谁和他是同胎。“九鲤翻着眼皮撒开手,跑到庾祺身边,两手又紧抓住他的胳膊,脸也埋在他胳膊上,露着个眼角,要看不看地瞄那尸体,“他肚子缝上了么?”
幸好白布盖住了腹部,瞧不见腹上大开。张达走来笑道:“查验完仍把胃肠给他塞回去,到那时再缝。”
九鲤咧着嘴十分嫌弃地“咦"了声,并嘱咐庾祺,“叔父,您要掀开他的肚皮可得先告诉我一声噢。”
庾祺冷声道:“怕你还非嚷着要来。”
她讪讪一笑,“我不是怕死人,是怕看见那些肠肠肚肚的东西。”庾祺退后半步道:“你来验伤口,上回在荔园就教过你。”她放开他的胳膊,凑去尸体肩膀,先拨看着胸前两道伤,后又看脸上,“咦,这些伤口都很浅,根本不可能致命。”张达在对过道:“会不会伤口过多,所以流血过多而死?”她抬起头来摇一摇,“不可能,这些伤口虽多,可加起来也不会流多少血,不会危及性命。“语毕便歪着脖子细瞅尸体的脸,“嗯,是像汤成官,他这瘦瘪瘪的模样我不会认错,像只大耗子。”
庾祺又吩咐,“你再看看是被什么利器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