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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又道:“那我们就出去说。”她只得又掉身回去,上床裹了被子坐着,还似不服,“要说与关展相好就有嫌疑,那园中有嫌疑的人可就多了,不是还有那位卢家媳妇?”张达立起身走到罩屏底下,回头望着庾祺,“可别的人不像这柔歌那么蛮横霸道啊,上回不就是她因为吃醋装成鬼吓唬人?"又转头看九鲤,“这事不还是姑娘你亲眼所见?”

“就算你说得对,可杀人的动机她兴许有,杀人的时间她没有啊,那天晚上我们是一起到关展房里去的,进门他就已经死了,我和杜仲皆可作证。”杜仲挑着根箸儿连忙点头,听见嗤啦一声,药扑出来,他忙端罐子出来,在炕桌上泌药。

张达又追到榻前来,“那夜你们虽是一齐发现的尸体,可那柔歌却是先你们到的小竹林,怎知她不是在你们去之前先把人杀了,然后再到小竹林里埋伏你们?”

按时辰算也来得及,可九鲤还是不信,“柔歌姐一个妇人,怎么可能轻易杀得了一个大男人?那屋里可是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爱,兴许就是关展没想到,她是出其不意在背后下的手,所以关展根本没有防备,何来的打斗?”

两个人争论起来,各自有理,却无结果,再争下去只怕谁也不必睡了。庾祺端起药碗往里走,暗下逐客令,“天不晚了,你吃了药也该睡了。”张达自然不好再多留,只得告辞,走前又说:“对了庾先生,那关大姑娘说回去预备好棺椁,过两日来抬她兄弟回家。”庾祺澹然点头,只盯着九鲤将药吃得一滴不剩,这才叫杜仲收拾了炉子回房去睡。

次日起来,九鲤那副肠胃的确是好了,可因夜间踢被,果然有些伤寒发热起来,庾祺另开了药方,严令她不许再出去,叫杜仲也不必跟去巡诊了,在屋里将她看住,他便听她在屋里呼哧呼哧濞了一日的鼻涕。又过一日,亏得那伤寒总算没大发起来,不见咳嗽,精神也还好,鼻涕也少了些,只是昨日濞得多了,鼻翼底下一片红,火辣辣地疼。杜仲自己吃过早饭,收拾了碗碟提去厨房,捎回来两三尺细软的布,九鲤在榻上裹着被子看他在那头裁布,奇怪,“你难道要做衣裳不成,拿这布做什么?″

她伸手一摸,又不如他们素日身上穿的料子好,“怎的,你节俭起来了?”他嗤啦啦将布撕成两片,懒声懒气道:“这是师父叫我托吴嫂买来的,叫裁碎了给你搽鼻涕用,那草纸太粗,不是将你人中那一块磨得疼了墨。”九鲤见是庾祺吩咐的,忍不住一份欢喜得意,早上庾祺出门时还因她不吃早饭说了她两句,又说"懒得管你”,却记着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她将被子裹紧,两腿盘着榻上歪两下身子,把炕桌上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未几叙白过来探望,见她不梳头,蓬散着长发,脸上果然带两分病气,一个灵俏的鼻头拧得红彤彤的,益发俏皮。好在看她精神还好,他心里的弦松了松,将个两层提篮盒放在炕桌上。

“这是什么?”

“我娘听说你病了,特地打发人从家里送来的清粥小菜。”九鲤一揭开盖,见是一碗芥菜肉糜粥和一碟米醋糟鲜笋,还拌着点山楂蜜饯。齐家的厨子真会做!方才还没胃口,此刻给这酸味和山楂一引,倒引得开胃了。

叙白笑道:“这是我娘说下的做法。”

怪不得,如此细腻别致的菜色,他娘必定是位温柔贤淑的妇人。“你娘怎么会知道我病了?”

“昨下晌我过来瞧你,可巧家里打发人给我送东西来,因在屋里没看见我,问了底下衙役,就知道了。“他笑着撩开衣摆,坐在榻前那凳上,“家里这些下人,回去什么话都说。”

无论如何都亏得人家惦念,虽还没打过交道,饭倒吃了人家两回,九鲤不知何以为报,翻箱倒箧的翻出闲时做的香袋子递给他,“你带回去给你娘吧,谢谢她饭。我针带不在行,是不大中看,不过里头配的香料却是用了心的,天热了防蚊虫最好,不好佩在身上,就挂在帐子里好了。”“你说昨日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说着看向杜仲。杜仲只是摇头,“什么时辰?我也不知道。”叙白不以为意地笑着,“我来时杜仲也没在,只在院外头撞见庾先生,他说你睡着了,我就没进来吵你。”

九鲤回想,昨日可没睡午觉,一定是庾祺借故不放他进来。便挑高了眉峰,“叔父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垂下笑眼,支吾了一阵,却摇头,“没说什么。庾先生不论说什么,想必也是为你好。”

一定是说了难听的话,否则他不会显得如此为难,今日大早上来,大概也是因为庾祺早上要去巡诊,故意避开着。

她心里哼了声,歪嘴道:“你别听叔父的,他那人,小时候不大管我,长大了倒管头管尾起来了,这就叫管不到地方。”说话把碗碟摆开来吃,一面说案子的事,“我病了这两日,可别把正经事耽搁了。”

“耽搁不了,你放心。”

前两日派去外面打听有意买这荔园的衙役昨日回了话,的确是有好些人家打听过这荔园的价钱,一户姓孟的,一户姓于的,姓黄的,姓萧的,都是些本地名流富绅,除这些人家外,还有姓楚的,是个外乡人。不过听说李员外狮子大张口,开价开到一万五千两银子,大家都说李员外这宅子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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