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备胎，也可以同时是别人的备胎，还拥有数不清的备胎。所以她也是人家池塘里的鱼，为了各自的利益演戏罢了。约好拍摄宣传海报那天，天气太热，他们傍晚才去江边。摄影提前找了下游一块人烟稀少的地方，能拍到干净而辽远的长江江景，等夜幕降临，夜景也是极好的角度。

等架好机位，助手整理好婚纱，打光板也准备就绪后，江风自然撩起长发和白纱，岑念瞬间进入拍摄状态。

没曾想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状态。几辆警车直接从路口开下沙滩。

下车的警察迅速拉起警戒线，把他们驱赶到线外。摄影大哥一脸懵：“不是警官，这咋回事儿啊？我们正拍摄呢！”“你拍摄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忙碌的警官瞥他一眼。岑念撩开被风吹到眼前的头纱，正看见方景明从另一辆警车下来，步履匆忙地往江边走，拧眉严肃地和同事说着什么。有东西浮在水面上，被他们捞过来。

岑念看清那僵硬的人体形状，瞬间脊背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宁愿自己是个近视眼，也不想见到尸体。她忍下一阵胃里作呕的感觉，看着一身便服的方景明和另一位警察过来。方景明亲自问她和同伴：“几点过来的？”备胎早躲到桥下去了，助手是女孩，跑得也很远，岑念此刻满脑子被尸体的画面占据，心神不宁浑身发抖，只是因为婚纱繁复跑不动，才杵在这里。只有摄影大哥胆子大，似乎没怎么被影响到，头脑清醒地回答：“差不多五点半。”

“附近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呢，没太注意，但应该没有。”“那是你们的车？“方景明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务车。“是的。”

“登记一下所有人信息，车牌号，行车记录仪给我，可以走了。“方景明全程公事公办的语气，面无表情，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岑念。发生这种事，岑念也再没有状态拍摄，摄影大哥送她回店里。今天晚上她值班，有个VIP 客户八点下班来试妆看婚纱，点名她亲自接待。岑念忙到十点多才结束，送走客户，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力气。收拾衣服和化妆品，打扫卫生，正到一楼准备关电闸时，抬头看见正中央模特身上的新品高定婚纱，仿佛一阵电流袭上天灵盖。为了更好地展示这件高定，婚纱的衣袖被牵起来，远看就像个真正的人。之前双双告诉她最近有一部悬疑剧，剧里其中一起杀人案，就是死者被杀后装进了自己店里的婚纱，和眼前模特类似的展示场景。双双说她很怕，不敢值晚班。

那会儿岑念还嗤之以鼻，不过是电视剧，能把小姑娘吓成那样，却还是和她换了几次晚班。

但此刻，眼前的婚纱莫名充满灵异色彩，白天河边的尸体画面同时涌入脑中，偌大的婚纱馆灯关了一半，明暗交错，充斥着危险与恐怖的气息。突然，不知从哪传来突兀的响声，岑念整个人吓到哆嗦，尖叫一声躲到收银台后。

每一件婚纱和西服，背后都像躲着一个人。她急促地呼吸着，花容失色，头发凌乱，手机早不知道扔到哪去了。颤巍巍地从收银台后面爬起来，闭着眼不敢东张西望，浸满冷汗的手扒拉收银台上的座机，抖了抖，差点掉下去。

她急忙握紧，继续缩回来躲到收银台后。

浑身颤抖地按下110。

“救救我，有鬼.……”

对面的人显然无语了下：“什么？”

岑念无心去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快要哭出来：“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不知道能找谁了”

“在哪儿？"那道嗓音干涩而沉闷。

岑念报了婚纱馆地址。

感谢从小岑女士没在她调皮捣蛋的时候说，你再不听话就叫警察叔叔来抓你，所以她惊惶无措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找警察来帮她。哪怕只是来一个人，至少能让她不害怕。

让她有勇气走出这儿。

不到十分钟，婚纱馆的玻璃门被推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让她空悬的心脏稍微落下来。

方景明一身笔挺警服，第二次踏进这扇门。这一次，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他看着满头凌乱，可怜兮兮的岑念，神色无奈地蹲到她面前：“跟人干架的胆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