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去。再一次点亮眼灯,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灯火通明的白色研究所内。新的场景出现辣!jpg
沙蔓扫了一眼面前的长廊,感觉这些灯光就像是引路的灯笼鱼一样,已经给她指明了方向。
她向着前方走去,身后的灯在她走过后一盏一盏的熄灭,最后,她站在了一个房间前。
“咔嚓。”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希卡利,浑身气压低得吓人,就像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正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因为被挡住了去路,他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障碍物到底是何许人也。
而沙蔓仗着自己比这个时间的长官要高……),看到了房间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一一是希卡利之前的那位长官,正在消散为光粒子的尸体。在生命固化技术被发明出来之前,奥特战士死了就是死了,再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他们的身体会化为纯净的光粒子,灵魂归于等离子火花塔的怀抱,从此结束一生。
啊,原来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
在她看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希卡利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说不出来是因为没有力气了,所以需要找个支撑点,以不让自己倒下。还是说,是因为太过悲伤,所以想要找一个依靠。沙蔓默默地把门给关上了。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希卡利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面,似乎有温热的光粒子从他的眼灯中流出来。
他的耳鳍触碰到了她的耳羽,就像飞鸟从海上飞过,见到了跃出海面的飞鱼。
她没有做出什么安慰的动作来,只是仰头看向走廊上的灯,寂灭的白色灯光,倾听着他隐秘又压抑的呜咽。
“明明,马上生命固化技术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会这样……!”“我讨厌战争!”
“就差那一点,就差那一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中。
沙蔓想,上一次看到希卡利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被她强行剥离复仇之铠的时候,他哭了吗?和她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哭了吗?
人鱼落一滴眼泪便会化作海上的泡沫,那么你呢,希卡利?眼泪似乎有些太烫了。
现在的希卡利懊恼于生命固化技术为什么还没有发明出来,未来的希卡利后悔于为什么要创造出来生命固化技术。
他的人生总是徘徊于痛苦与后悔之中。
所以啊,阿柏,你将他这群青般苦涩的过去放出来给她看,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梦境开始坍塌。
很显然,阿柏生灵将她这种超规格的存在拉进这个梦之中这么长时间,已经到达它的极限了。
狂风席卷着过去记忆的砂。
沙蔓重新点亮了自己的眼灯。
她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的行星阿柏。希卡利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正用手扶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长官。”
沙蔓对着他笑了笑,说道:“你做了个怎么样的梦呢?”她这句话一出,希卡利瞬间就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在梦中所看到的所有的东西。
那些过去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的事情,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科技局,运输舰,战场后勤,乃至最后送别恩师……以及,年少时的那个并不成熟的自己,在这种陪伴之下所生出的隐秘情感。少年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差距大到可以说是两个人的程度。但在喜欢人的眼光,乃至被吸引到的点上,却是没有变过的。并且,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一样,就算是喜欢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而是就埋在心里面,只敢做点小动作。
“……什么样的梦啊。”
希卡利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看向她,放在身旁的手握紧成了拳头。
两个人彼此之间靠近,是因为被共同性所吸引,而拥抱,则是因为特殊性,因为她是她,因为他是他。
但拥抱仅仅只会存在一瞬间。
不管有多么的不舍,不管有多么的眷恋,都仅仅只能够停留一瞬间。毕竞,无论是立场,道路,乃至现实的一切,他们或许都只会在行星阿柏上见这一面。
沙蔓不愿回到光之国,而他为了自己的责任,必须要回到光之国。那么,有些情感,其实就应该停止在这一刻。就像结晶花长出来的过长的藤蔓,需要被剪掉。希卡利想要后退,但他的身后便是阿柏晶体所构成的大树,他的后背紧贴在树干上,他退无可退。
他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脏,那团蓝色的火焰,似乎要从他的胸腔中跃出来,血溅到了她的脸上,是带着群青色的蓝。“是个,很不错的梦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听上去像是有人盗走了他的声音替他说出的话,并不真实。
“哈哈!”
但坐在他对面的人,并没有被这句话就这样欺瞒过去。她向着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她将他圈在手臂与树干之间的方寸空间之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慌乱。她说道:
“长官,你知道吗,你其实很不会撒谎。”她的手把他从树干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