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正确的考虑,山稽阵法高明,是块硬骨头,可对岸的江淮是块大肥肉,观化一走,各家都有觊觎之心,指不准西蜀已经打到白江了!杨锐仪若是死磕此地,就相当于在割让对岸的利益!
要知道玄妙一丢,山稽孤立无援,再怎么硬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如李周巍绕过白邺都仙道山门的指令一般,杨锐仪也绕过了山稽,率先去图对岸的土地!
‘另一方面,也能收拢我派去的林沉胜等人,驰援镗刀山!’
咸湖大败,大欲道必然知之,在这个江淮无主的好时机,白海的雏形已经定下来了,天琅骘一定会与大羊山联手,继续急攻镗刀山,将这个桥头堡夺在手中——杨锐仪也一定会争此地!
李周巍几乎顷刻就判断出了杨氏与大欲道的行棋:
‘走一步,虑三步,江淮已是囊中之物,宋国要保住此地作将来图谋北方的跳板、完整江淮的最后一块地界,西蜀需要白江与镗刀来插手江淮,而大羊山乃至于七相要挽回损失,夺回此地为钳制江淮的要塞!’
‘下一场大战,一定在这座江淮第一山镗刀山!’
李周巍收到了李曦明湖上平安的报信,心中的思路已经理清,这对他来说,总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三方势力都在西方镗刀山角力,白海的残余势力、被截下的神通、释修,便没有在他面前顽抗的资本了!
于是这位魏王收了【查幽】,仅仅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形腾身而起,没有半点停留,踏着天光,已跨过玄妙,继续向北,空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声响:
“司徒将军,此地交给你了!”
司徒霍求之不得,哈哈一笑,立刻应下,浓厚的金气霎时飘飞而起,将天际锁住!
天光则极速驰骋,向北而去,越过广阔土地,眼前赫然跳出一片景象来。
一道巨大魔躯正立在天地之中,带着邃炁的长戟横跨天际,骤然坠下,砸在矗立而起的金峰之中,白衣男子渺小如蚁,正持宝刀,目光平静。
这位常昀真人竟然将拓跋赐截在此地!
可在金气照耀之下,半空中还有一灵宝悬立,此物长约一掌,通体玉白,竟然是一象牙白笏,洒下一片光晕,如同长堤崩毁,一道横跨天际的洪流从太虚之中浮现而出,滚滚的白气自北向南,隔绝太虚,将数道光华一一挡住。
在这白气之中,一为青年人持枪而立,一身黑袍飘飘,眉心之处正缓缓浮现出竖痕,长枪凌厉,却处于下风,被光华之中跃起的摩诃镇住!
此刻天光明亮一瞬,一众释修抬眉,便见天门横空而来,天色黑暗,叫这摩诃骤然抬眉,哪怕身上的神妙虚弱不堪,双眼之中依旧涌起不加掩饰的憎恨之意:
‘他来了!’
这摩诃正是拔山!
此人乃是奴孜多年亲信,亦是个天生神力的人才,大欲道咸湖之战本不舍得他参与,借口将他留在后方,却被戚览堰调来,结果战局败坏,也是第一时间让他撤走,只是常昀对北方布局极为熟悉,特地将他卡死在此处。
而这拔山从奴孜座下罗汉一路到了摩诃,奴孜对他来说恩重如山,大欲道释土一体,虽然他成功退走,不知道咸湖上最后的具体情况,可奴孜陨落的消息,他自然知晓!
他虽然为释,却也是个记得恩情的人物,心中之恨滚滚作沸,眼见这魏王一路杀到此处,自然是把仇怨记在了他头上,眦目欲裂。
笼罩在外的天光一散,景色浮现而出,拔山先是一愣,旋即呆在原地:
‘他重伤未复,却追来此处,莫非是报仇良机!’
那可是【清琊华枝】!
拔山几乎可以断定此人驾驭的神通已是虚张声势!
下一瞬,他已舍弃黑衣男子,踏过太虚,山般的金掌穿越而来,往李周巍身上镇压而去,不管自己强弩之末的身体,一身的神通法力不顾代价的运转到极限,燃起熊熊金火!
更加叫他惊喜的是,直到他靠近了对方身周几十丈,这青年才若有所察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中了极深的灾劫!’
他欣喜若狂,李周巍却毫无波动,手中长戟翻转,嘴角甚至有了一丝弧度:
‘算是赶上了…’
眼看这金掌就要落下,天上的黑暗却急速褪去,这位魏王轻描淡写地消失在眼前,拔山面上的笑容稍稍凝固,却有一玄靴凭空踏出,正正踢在他庞大金身的后脑。
“轰隆!”
这巨大的金身凝滞了一瞬,便如流星一般坠到地面上去,才刚刚稳住身形,明阳灵宝凝聚的山河坠下,漆黑之色重新爬上夜空,夕阳跃起:
【帝岐光】!
这道法术经过种种加持,威力早早迈过了那一道坎,哪怕只是随手打出,威力依然不可小觑,此刻的『赤断镞』更是与他浑身伤势呼应,更上一层楼!
浓烈的黑金光柱从天而降,落在拔山身上,激起一片片如同融化般的金水,让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嗷!”
天空中的青年冷冷地立着,面上的彩色裂纹忽明忽暗,哪怕一副随时要法躯崩溃的样子,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事实:
“当日若不是用你积累神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