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并不在乎走了几个,而是赞道:
“道真一派的传承。”
可此时的山林之中一片寂静,四境安宁,一众释修低眉垂眼,都不敢看他,哪怕是身为量力的遮卢,此刻看着这人照样是心惊胆战。
这道士却不以为意,眼里根本没有这些释修,一甩衣袖,踏入太虚去了。
一时间金身闪烁,一众摩诃怜愍对视一眼,诡异的目光齐齐落在那淡白色阵法笼罩下的、面色苍白的仙修面孔上。
“轰隆!”
……
庭州。
晞炁之光笼罩交织,混一的光芒无情洒下,白金色衣物的真人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地立在洲上,身旁的火焰不断跳动,仿佛要叫太虚烧穿。
在另一侧,身材高大的羽衣男子静静立着,手中长戟挂着一串串粘稠的、如同金珠般的血液,那双玄黄交织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中没有多少郑重之色,随意的看着,只是扫过那一道灼灼的天乌并火时浮现出一抹忌惮。
滚滚的『厥阴』色彩笼罩在拓跋赐的羽衣之上,将所有照耀而来的天光从容化解,更叫李曦明口中发苦。
‘『代行妨』…’
当日在白乡谷之上,李曦明见着李周巍一道谒天门将此人镇住,并未觉得他有多了得,兴许是李周巍杀广蝉杀得太快,又或者是北修蝇营狗苟惯了,眼前人在白乡之上同常昀一般根本没有尽全力…
可在湖上斗了这近七十回合,李曦明只觉得满身是伤,一片心寒。
‘『邃炁』道统,太可怕了……’
对方有一道『代行妨』,明明修的是『邃炁』,却能通过感应『明阳』,诞下『厥阴』来,尽管对方在这道统上的道行并不精深…可也足以化解他大部分的攻势!
而此人的每一戟都势沉力猛,一道更比一道凶猛,打得李曦明狼狈不堪…
他移了移目光,落在那高处负手站着的将军身上,眼中的色彩阴沉了。
公孙碑。
真要计较起来,此人威胁比拓跋赐还要大,一手晞炁之光炉火纯青,手头的功夫更不弱,更为致命的是,李曦明心中暗知此人还留着一枚晞炁灵宝!
‘他始终按住不动,就是在等明煌!’
若不是那枚灵宝还在酝酿,他背靠阵法与【分神异体】,外加有一味【天乌并火】总是能逼退两人,李曦明早就有性命之危,可即便如此,两人每次出手,或多或少都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他看上去无伤大雅,实则袖口里的塑像已经满身伤痕,短短七十回合,已有大伤之危,更糟糕的是脚底下时不时被打得忽明忽暗的大阵,让李曦明又恨又怒。
‘这公孙碑…时不时出手也并不伤我…心思甚至还在洲上!’
李曦明还来不及多想,眼前这位大梁后裔再次抬起手来,天上则垂下那绣着璀璨纹的青玉瓶子,光彩坠落,一片清辉。
滚滚的清辉撒来,青色的大鼎则在空中显露身形,【裨庭青芫玄鼎】飞跃而出,将清辉一一吸纳,可那暗暗藏在其中的神通却得以落下!
『乞代夜』!
黯然之光骤然而下,将他照耀而起的六合之光削去一大片,滚滚的天乌灵火立刻补上,阴险狠毒,往这将军面上撞去。
连拓跋赐面对这并火都要退开,更遑论公孙碑了,此火一出,哪怕他神通已至紫府中期,也不得不收敛神通避开,更不舍得用灵器去碰。
李曦明却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迎面而来的是那魔焰滔滔的长戟!
“轰隆!”
那枚铜盆亮出,在这长戟面前却显得尤为单薄,拓跋赐这长戟的魔焰已经推至巅峰,岂是一小小灵器能临时挡住的,当即发出一声巨响,砰然飞出。
李曦明眉心的【上曜伏光】短短阻挡了这长戟一瞬,抹去一部分魔焰,这兵器终究落下,砸得李曦明腰腹处划出巨大的伤口,半边身子皆是魔焰!
他骤然吐血,面色更白了。
袖口之中的【分神异体】在不断削弱传来的魔气,李曦明勉强退开,却只觉得一股寒意冲上脑海,【假牝托举异体法】不断警醒,让他一下抬起头来!
看似极为安全的并火之下,一道璀璨之光霎时坠下!
公孙碑被这火焰逼退了这么多次,岂能次次落空?实则暗暗就在积蓄神通,那凝炼到极致的『晞炁』喷涌而下,霎时间就叫李曦明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
可他面不改色,袖口一张,亮出一瓮来:
【天养瓮】!
灵宝一出,威能与气势截然不同,这瓮口虽然不大,却汹涌着浩瀚的引力,仿佛饕餮巨口,不但轻而易举即将涌来的神通与晞炁一一吞下,甚至还反客为主,试图干扰公孙碑的身形。
这将军面色微微一变,心中若隐若现的答案一下肯定了。
‘恐怕李周巍…本就不在湖上闭关!’
西海的事情闹得很大,【天养瓮】已经不是秘密,可在公孙碑看来,李家的好东西一定都在李周巍身上…如若在李曦明手里,那就肯定是留给他守湖,自己外出!
公孙碑面上的惊疑只维持了一刹那,多年征战让他极为果决,下一瞬,一片晞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