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有超越的一日。”
“万物皆只有一个天理。”
程颐闻言争道。
此事他与张载争论多次。
虽说张载与程颐后世都归入理学的范畴。
但张载的理于二与程颐的理于一,二者是截然不同的。甚至程颐与程颢的理念也不同,后来将程颐学问发扬光大的是朱熹。
而气学后来由王夫之等发扬光大。
章越与程颐又聊了会然后道:“明道先生贵体欠安,太学祭酒之事,我打算以吕与叔(吕大临)为之。”
吕大临原先是张载弟子,后又拜于程颐门下,学兼洛学和气学的范畴。
章越决定将洛学与关学糅合。
让吕大临接替程颢出任太学祭酒。
……
最后苏轼任杭州知州,吕大临接替病重的程颢出任太学祭酒。
一个月后程颢去世。
程颢去世前,章越曾去看望。
程颢抓住章越的手道:“只革去害民的法令,熙宁之法必将有利于国家。”
“丞相,要以嘉祐元丰之法兼而为之。”
苏轼冯京之后身边的人一一离去,不少人言章越卸磨杀驴,权位未巩固时,新党旧党天下人无一不是他朋友,而权力稳健后,便露出本性了,开始排除异己了。
先是蔡确,如今则是冯京,苏轼,一个个大臣就这么离开了朝堂。
章越执政至今,朝野的批评声从未中断过。
三月十日,天子御集英殿面试礼部奏名进士。
而殿试中,所取者有章援(章惇第四子)吕益柔,范致虚数人。已取为国子元的章丞取得殿试第三名榜眼。
章丞被朝廷授予崇政殿说书之职。朝臣们言章越心疼幼子,不肯其外放为官。
……
漠北草原。
暴雪。
漆黑的夜幕下,无数黑影伏在及膝深的积雪中。他们的羊皮袄上结满了冰碴,脚下简陋的毛毡靴早已冻透。
他们是克烈部、蔑儿乞部的牧民战士。
辽军巡逻铁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雪地上火把的微光映出他们厚重的铁甲。这是辽国北院枢密使耶律斡特剌的五万精锐皮室军。
他们深入漠北草原内部,寻觅克烈部主力决战。
辽军巡逻铁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这正是耶律斡特剌赖以横行漠南的核心力量,大辽最负盛名的皮室军。
牧民们对皮室军投以愤怒的目光。
从去年起辽国对阻卜各部强行摊派了令人窒息的“皮张税”和“马捐”,甚至强征克烈部万张貂皮和牛皮,牧民们辛苦所得被剥夺殆尽,妻儿啼饥号寒。
突然一声凄厉的骨笛撕裂风声!
“腾格里!”
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雪崩般爆发!
震吼声中,披着羊皮袄、脚踏毛毡靴的牧民从雪坑跃起!他们手中简陋的骨箭密如飞蝗射向辽军马腹,身披锁子甲的辽骑猝不及防,战马惊嘶着栽进雪堆。
马蹄陷落处,埋伏的克烈部勇士暴起挥刀,直劈马腿!血雾喷涌,辽军骑兵队伍瞬间大乱。
“轰!轰!”
辽军牛角号仓促响起,骑兵试图列阵冲锋,却撞上更恐怖的景象。
蔑儿乞部的赤膊力士抡着狼牙棒砸向马头!
骨裂声中战马哀鸣仆倒,披轻甲的草原骑手如从侧翼切入,弯刀割开辽兵身躯。
风雪中传来磨古斯的吼声:“夺回辽狗抢走的牛羊!用契丹人的血洗刷当年的耻辱!”
惨烈的大溃败开始了!被彻底击溃的辽军被牧民联军像驱赶牛羊一样,逼迫着逃向宽阔却已然冰封的斡难河。
慌不择路的溃兵和战马踏上看似坚实的冰面,冰层已在马蹄下碎裂!
“咔嚓!咔嚓嚓——”令人心胆俱裂的冰裂声此起彼伏!辽兵们带着绝望的惨嚎坠入刺骨的冰水中。
挣扎仅仅持续了数息,沉重的铠甲便拖着他们沉向河底。
落水者惨叫未绝,蒙古部射手已张弓搭于马背,他们点燃了蘸满油脂的火箭,瞄准了河中挣扎的辽兵尸体和浮冰。
嗖!嗖!嗖!
火箭如流星般坠入冰河裂缝!
冰层与尸体上的油脂猛烈燃烧!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焰燃起,将整个斡难河面映照得如同白昼!
同时也映亮河畔那面猎猎飞扬的黑鹰旗。
暴雪渐息,朝阳照在堆积如山的辽军尸骸上。
磨古斯高大伟岸的身影矗立在尸山之上,他高擎染血的苏鲁锭长矛,踏过断裂的契丹的盾牌。
他身后是汇集的克烈、蔑儿乞诸部,他们响应黑鹰大纛号召的联军战士,牧民皮袄浸透血冰,眼中流露出杀伐之气。
数日之后。
“看!契丹的上京!”
东面地平线上,辽国上京临潢府的箭楼轮廓在晨雾中隐现。
十万蒙古骑兵沉默地勒马于此,无边无际。
磨古斯将长矛狠狠插入冻土,各部首领的弯刀同时出鞘——
“马鞭所指处,皆是长生天赐予勇士的!”
……
磨古斯围攻辽国上京数日不克,辽军援军抵至,磨古斯率军撤至漠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