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彰分寸,章越闻之愈觉苏辙可堪大用,以后绝对是自己的臂膀。
苏轼感叹道:“魏公,蔡持正,吕吉甫罢了,其他人当善用之。”
……
事实上除了苏氏兄弟和孙觉外,还有程颐程颢也多次出入章府。
程颐程颢的政见与苏轼有所不同。
历史上的元佑党争是因为苏轼的蜀党,独立不倚的政治主张,同时反对全盘否定新法的政见,而被完全继承司马光的朔党攻讦。
同时苏轼也是高太后所赏识的人,所以必须阻止对方入相。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苏轼的人品。
苏轼无论在新党,还是旧党之中人缘都不好,因为他在政见上敢说真话,对不同政见敢于当面极力反驳。但对个人却从不报复,特别是以往陷害过他的人。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除了吕惠卿外,苏轼几乎都没有出手针对过个人。
换句话说,苏轼就是那种真正对事不对人的君子。台上和你吵得面红耳赤,台下和你嘻嘻哈哈。
同时对自己的进退,荣辱得失都看得很淡。
而程颐的洛党又是不同。
程颐的洛党与王安石的新党其实有些相似,都是主政革新,不过王安石重‘法’,程颐重‘人’。
章越比较认同程颐的方法,要得治法,先要得治人。
要造法,先要从造士开始。
程颐最看不惯的就是王安石变法后,对迎合自己政见的人大加重用,对反对自己政见的一律贬斥。新党官员确实良莠不齐,似邓绾,吴居厚那等小人都可以进用。而地方执行的官员都是逢迎拍马而上位,也败坏了不少新法的名声,这是王安石失察的地方。
等王安石意识到这点,从太学开始培养人才,用经义造士后已是有点晚了。
至于朔党,那都是司马光的铁杆,一个比一个头铁那种。
章越则是不打算接触的。
从五代丧乱之后,宋太宗专用士大夫,读书人的时代已经到来,这也确立了此后一千多年的政治格局。
同时读书人那等‘以天下为己任’的自觉精神,也由是萌发。
这点在苏轼、张载、程颐身上最明显。
天下家国不是他们的,但他们却以主人自居。
从欧阳修的君子有党,再到太学里经义造士。
程颢登门后,程颢先向章越问道:“魏公可知太后私下派人向吕晦叔,吕微仲问策乎?”
章越道:“未曾知也。”
程颢道:“司马君实曾与我言语,太后私下召对‘更张以何为先’?”
“君实则对曰,先者广开言路,群臣若有阻拦者必为奸恶之徒。”
“而广开言路之后,必先选拔言官,台谏之制天子亲除,宰相不预。此为司马君实棋高一着的地方。”
章越点点头,司马光的路数很明显,先广开言路制造舆论,然后再改易台谏,换上自己一方的官员,最后更易人事,更张新法。
蔡确,章惇争锋相对,之前出台了‘六事防之’的策略,总之只要你说得不对,就要受罚。又出手惩治了上疏言事的宋彭年,王谔两位官员,说他们越职言事。
算是防住了司马光广开言路的一招。
但现在蔡确出外任山陵使,章惇在朝中独木难支,司马光吕公著直接绕开章惇又推荐了二十一名官员出任朝廷要职。
章惇虽极力反对,但也只是将火力最强的范祖禹和范纯仁调离言官的岗位。
现在言官换上自己人了,你蔡确,章惇总不能说他们越职言事了吧。
程颐道:“魏公,我看过不少充斥台谏的官员,都是这些年身遭委屈,被新党排斥的官员。出任后难免发积年之怨气。”
程颢道:“现在司马光在明,吕公著在暗,都主张以言官更新政治。”
章越听了心道,司马光也罢了,吕公著自己一贯以为,这么多年了应该已是云淡风轻,不敢轻举妄动。
但对于争夺台谏时,他也是跳了出来,暴露了他的政治野心。
果然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司马光,吕公著都打破了宰相不可推荐台谏官员的旧例。这属于知法犯法。当然你要说王安石,章越也这么干过,那我也没话讲了。
“太后还拿吕晦书的札子给司马君实看过,司马君实所言吕晦叔所见与他不谋而合。”
程颢道:“不过旧党之中也并非都附和司马君实之见,之前范尧夫(范纯仁)进京,便与司马君实争免役法,司马光不肯,范尧夫对左右言又是一个王介甫。”
“当然我们兄弟也以为司马君实执政实乃大荒谬,一旦言官就位,更张大局,悔之晚矣。还望魏公速速出山,主持大局!”
程颐道:“我与兄长所见相同,虽我并不赞同魏公主张,但断然不可坐视司马君实废罢新法。”
“此番司马君实和吕晦叔所荐的朱光庭和贾易都是我的学生,他们可以随时助魏公一臂之力。”
章越听了暗笑,自己还未上位,元佑三党中的洛党和蜀党已是站在自己一边,单单一个朔党怎么掀得起浪。
……
司马光府邸内灯火通明,新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