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带着最后的期待回京,听到的却是这样一番话。
说得好有道理,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哪有什么喜欢,更遑论难过。
江舟闭了一下眼睛,掀开床幔,抬脚欲走,衣角却又被扯住。
虞眠跪坐起身,任由江舟漠然打量,哑声道:“江舟,有些事不是用时间长短来判断的,我们认识多年的人未必会心悦,但有的人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令我们心动,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喜欢吗。”
那所谓的五分心动难道都是假话吗?
她不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这个人分明也是心悦她的。
虞眠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雾气逐渐染上眼眶,打湿了睫毛。
江舟静静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或许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话落,她不再犹豫,直接转头离开。
‘或许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虞眠怔怔跌坐回去,原来喜欢是可以消失的,是可以收回的,可是她感觉自己收不回了怎么办。
干脆的关门声,屋里一片静谧。
江舟坐落在房顶,心里低低一叹,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是感情的事最怕深情错付,最怕自作多情,最怕对方只是一时兴起的短暂玩弄,而她却傻傻当了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怕自己收不住心,怕满怀的期待再换来一句‘或许就不是江夫人了’。
暗夜漫长,月色辽阔,满空星子从闪烁到黯淡。
天色大亮,城门外。
和记忆中一样的场景,秦大掌柜和李护卫偶遇了虞师爷一行人。
不同的是,江舟之前是一个人,如今身边多了老太太。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启程。
虞眠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深深看了眼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
江舟目不斜视,神色淡然,似是没有看见那道令人难以忽视的视线。
老太太悠闲地骑着马,八卦道:“昨夜在屋顶上坐了那么久,脑子想清楚了吗?”
她还以为江舟要在虞府留宿呢,没想到进了屋,见了虞眠,竟然还能走出来,这次倒是争气了。
可是这个时候争什么气啊。
之前,老太太以为把江舟一个人带回去就行了,现在缺了虞眠就不行,还争什么气,赶紧勾搭,啊呸,赶紧情投意合把人拐走啊。
不然,她真的要强行带人了啊。
江舟闻言,满脸无语:“您老跟踪我?”
能不能有个做娘的样子?
老太太理直气壮地掐腰:“啧,怎么说话呢,我那是担心你,这叫关心,这叫爱护,懂不懂。”
江舟的嘴角微微一抽,叹气道:“好,您是关心我,爱护我,但我又不是小孩子,您老以后能不能别操这么大的心。”
幸好她及时冷静下来了,不然还不得让这老太太听一场不可描述的墙角,想想就有些不自在。
老太太如今转换了心态,也不拦着江舟了,当下就怂恿道:“你说你能不能争点气,昨晚要是留下多好,真是没用。”
江舟:“…”
以前嫌她离虞眠太近,说她不争气。
如今她离虞眠远了,还嫌她不争气,合着怎么做都不对。
觉得江舟不对的不止老太太一个人,午饭的时候,虞师爷看了眼离得远远的江舟,眉头都要皱成疙瘩了。
他瞄了眼不时去看江舟那边的虞眠,又看向一无所知专心干饭的江舟,长长叹气。
虞师爷沉思片刻,拿了个水囊朝着江舟走去。
“姓江的小子,你渴不渴?”
江舟一见到虞师爷,下意识地站直身子,恭敬道:“有劳伯父挂牵,小侄不渴。”
虞师爷在心底呸了一口,没好气道:“谁牵挂你,你不渴,眠儿渴了,赶紧去给她送水。”
瞧女儿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再瞧瞧没心没肺只顾自己吃喝的江舟,他心塞啊。
这个没用的混小子,知不知道要对媳妇上心啊。
江舟神色一怔,看了眼自己的水囊,迟疑道:“虞眠应该有水喝吧。”
tui ,虞师爷恨不得脱了鞋底把江舟给打一顿,这个不开窍的小子,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