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低笑一声:“咱们共事多年,杨老弟还不放心我么,东岛那边的人一到,我就会派人知会你的,你那边一定要把人看管好,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新来的县太爷脚程挺快,偏偏在这个紧要时刻到任,看来要谨言慎行啊。
杨主簿大笑两声:“曹兄办事,杨某自然是信得过的,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再往后,两个人就真的下起了棋。
曹府后门的巷子里,江舟守到天色大暗,没有再听到两个老狐狸说什么有用的话,才悄悄离去。
因为出来的时候是直接跃墙,所以她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再跳回去。
来到县衙中堂庭院的墙外,江舟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便一跃而上。
刚跃过墙头,还不等落下,她看到中庭门口立着的一个人影,脚下一慌没能及时收住力道,当场摔了个头朝地。
江舟躺在地上,一时有些头发懵。
这时,上方罩过来一片阴影,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和她对视着。
虞师爷不自觉地扯住自己的胡子,方才若不是借着院子里的灯笼光看清了来人是江舟,他险些就要大叫抓贼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小子不是真会飞吧?
江舟回过神来,忙爬起来:“虞伯父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差点把她吓死,还好是自己人。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顺便也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虞师爷盯着她的动作,咬牙:“你是飞进来的?”
所以傍晚那会儿也是打这里飞出去的,所以他才没堵到人。
好啊,这个鬼鬼祟祟不走明路的小子,怪不得几次三番都能躲过府里的下人,钻到女儿的屋里,原来真会飞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一身好轻功。
飞进来的?
江舟愣了一下,没吭声。
心道您不是都看见了吗?她确实是飞进来的。
虞师爷见她闷头不作声,忍不住问道:“去眠儿那也是这么飞过去的,咱们的江县令做梁上君子倒是一把好手,藏得够深啊。”
小身板看起来弱不惊风似的,竟然还会轻功,真是…真是不错。
江舟轻轻点了一下头,乖巧站立,垂手听训,聪明地选择闭嘴。
见江舟仍旧不语,虞师爷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大晚上的,这是去哪了?”
有大门不走,偏偏飞墙头,一定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这小子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女儿的事吧!
思及此,他目光一沉,紧紧盯着江舟的脸看,呸,讨人厌的小白脸,哪有一点他的英武不凡,果然不靠谱。
江舟抬头,看着脸色沉沉的虞师爷,眸光一闪,问道:“虞伯父可曾听说过东岛?”
嗯?
虞师爷思绪一顿,没好气道:“少打岔,老实交代是不是没干好事。”
等他回去就向夫人和女儿拆穿这小子的真面目,叫这小子好看。
江舟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虞伯父,还请随我去书房详谈,此事非同小可。”
虞师爷又扯了一把胡子,一字字道:“好,去书房谈。”
他倒要听听这小子能编出什么扯//淡的理由来。
殊不知,他这一听就彻底忘了自己是来商量成亲事宜的,不敢置信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舟用力点了一下头:“千真万确。”
她白日里看卷宗的时候,就发现除了几任县令离奇死去之外,南玉县每到春夏交替之时就会有人失踪。
且失踪者多为壮年男子和妙龄少女。
虞师爷沉眉思索道:“所以你怀疑这么多人失踪,跟县衙里的人有关系,就跑去曹县丞那里听墙角了?”
“是。”
“你这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被发现,万一你有个好歹,叫眠儿和你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办,你前面那几任县令怎么死的,你以为自己会飞就比他们多一个脑袋啊,老夫拍死你。”
虞师爷又气又后怕,说着就去脱鞋,一个大鞋底朝着江舟脸上拍去。